这样的疑惑生起了一段时间,但在大局上,西夏的势力未曾退出,西北的局势也就根本未到能稳定下来的时候庆州怎么打,利益如何瓜分,黑旗会不会出兵,种家会不会出兵,折家如何动,这些暗涌一日一日地未曾停歇在折可求、种冽等人想来,黑旗固然厉害,但与西夏的全力一战中,也已经折损许多,他们盘踞延州休养生息,或许是不会再出动了但即便如此,也不妨去试探一下,看看他们如何行动,是否是在大战后强撑起的一个架子……
八月底,折可求预备向黑旗军出邀请,共商出兵平定庆州事宜使者尚未派出,几条令人错愕到极点的讯息,便已传过来了
自小苍河山中有一支黑旗军再度出来,押着西夏军俘虏离开延州,往庆州方向过去而数日后,西夏王李乾顺向黑旗军归还庆州等地西夏大军,退归横山以北
一直按兵不动的黑旗军,在悄无声息中已经底定了西北的局势这匪夷所思的事态,令得种冽、折可求等人错愕之余,都感到有些无处着力而不久之后,更加古怪的事情便接踵而至了
黑旗军的使者分别来到清涧、原州邀请折、种等人赴庆州谈判,解决包括庆州归属在内的一切问题
折可求接到这份邀请后,在清涧城暂居之所的会客室中怔怔地愣了许久,然后以打量什么难以名状之物的目光打量了眼前的使者——他是城府和著称的折家家主,黑旗军使者进来的这一路上他都是以极为热情的姿态迎接的,唯有此时,显得有些许失态
“商议……庆州归属?”
或许是这天下真的要天翻地覆,我已有些看不懂了——他想
不久之后,折可求、种冽来到庆州,见到了那位令人迷惑的黑旗军领导人,曾经在金殿上弑杀武朝皇帝的书生,宁立恒
这个时候,在西夏人手上多呆了两个月的庆州城满目疮痍,幸存民众已不足之前的三分之一大量的人群濒临饿死的边缘,疫情也已经有冒头的迹象西夏人离开时,先前收割的附近的麦子已经运得七七八八黑旗军以西夏俘虏与对方交换回了一些粮食,此时正在城内大肆施粥、放救济——种冽、折可求到来时,见到的便是这样的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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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名叫宁毅的逆贼,并不亲切
见面之后,这是种冽与折可求的第一印象
还算整齐的一个军营,乱糟糟的忙碌景象,调配士兵向民众施粥、施药,收走尸体进行烧毁种、折二人便是在这样的情况下见到对方令人焦头烂额的忙碌之中,这位还不到三十的小辈板着一张脸,打了招呼,没给他们笑容折可求第一印象便直觉地感到对方在演戏但不能肯定,因为对方的军营、军人,在忙碌之中,也是一样的刻板形象
“这段时间,庆州也好,延州也好死了太多人,这些人、尸体,我很讨厌看!”领着两人走过废墟一般的城市,看那些受尽苦楚后的民众,名叫宁立恒的书生显出嫌恶的神色来,“对于这样的事情,我冥思苦想,这几日,有一点不成熟的看法,两位将军想听吗?”
“宁先生忧民疾苦,但说无妨”
“我觉得这都是你们的错”
宁毅的目光扫过他们:“居于一地,保境安民,这是你们的责任,事情没做好,搞砸了,你们说什么理由都没有用,你们找到理由,他们就要死无葬身之地,这件事情,我觉得,两位将军都应该反省!”
过来之前,实在料不到这支无敌之师的率领者会是一位如此耿直正气的人,折可求嘴角抽搐到脸皮都有点痛但老实说,这样的性格,在眼下的局势里,并不令人讨厌,种冽很快便自承错误,折可求也从善如流地反省几人登上庆州的城墙
“……我在小苍河扎根,原本是打算到西北做生意,其时老种相公未曾过世,心怀侥幸,但不久之后,西夏人来了,老种相公也去了我们黑旗军不想打仗,但已经没有办法,从山中出来,只为挣一条命如今这西北能定下来,是一件好事,我是个讲规矩的人,所以我麾下的兄弟愿意跟着我走,他们选的是自己的路我相信在这天下,每一个人都有资格选择自己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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