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犹豫了一下,小芹可能是误解了我的意思,以为我在生气,立即低头向我道歉:
“对、对不起!我这么没用,居然还让叶麟同学出来接我!请原谅我吧!”
说不出来是一种什么心情,我从她手里接过沉甸甸的包装袋,和她的指尖相接触的时候,感觉到她的体温非常冰冷。
好像为了帮我买到一般只有冬天才有的烤地瓜,她真的跑回了某个纬度的冬天。
面对着这么努力的小芹,我突然变得不知道该说什么。
现在一起回教室的话又该被同学们怀疑了,天知道到时候大喇叭会传出什么八卦,而班长会如何用恶意来揣测我呢。
“要不要跟我逃掉这节课?”
我用探询的口吻问。
小芹“嗯”了一声,乖乖跟着我右后方,像是一个忠心的仆从。
地瓜再不吃就真的要凉了。
其实我没那么饿,这个地瓜蛮大,我自己可能吃不下,那就浪费了。
我将地瓜从中间掰开,将其中的一半分给小芹。
小芹脸上的感动无法用语言形容,她颤颤巍巍地接了过去,但是并没有立即动口。
等到我开始吃自己这一份的时候,小芹才跟在我后面小口吃了起来,一边吃一边露出幸福的表情。
有那么好吃吗?话说这大婶烤的地瓜有点糊了啊!
可能是心里作用吧,我觉得曾经放进小芹胸口里的烤地瓜,吃起来有一股nǎi味。
我们一边绕着cāo场散步,一边吃手里的地瓜,两个人谁也没说话。
小芹可能是怕冷吧,她走着走着跟我变成了并排,并且直往我身上靠。
一般来说,像这种暧昧的行为,我应该立即推开她吧?
不过今天情况特殊,看你被冻得缩手缩脚,话都说不出来的样子,暂且让你靠一会吧。
反正我也没什么损失。
蓝天上的白云看起来软绵绵的,像棉花糖,心情也跟着柔软了起来。
如果小芹能一直像现在这样安静多好。
我们俩散步到后cāo场时候,看见初一的两个班级正在上体育课。
有一部分人在沙坑附近做三级跳练习,还有人在做短距离加速跑,应该是老师下达的任务吧。
我看见舒哲躲在人群后面不容易被老师看到的地方,背倚着单杠偷懒。
真是个不爱运动的少年,怪不得被流氓欺负的时候只会跪地认错。
他看到我和小芹走在一起,明显一愣,好像是赤壁之战中打算使用火攻的周瑜,等到开打那天才突然发现自己算错了风向。
难道他以为小芹是我的女朋友吗?他意识到自己卖掉姐姐的大作战已经流产,现在需要重新选择目标了?
我才没工夫管他心里怎么想呢,我的麻烦事已经够多了。
中午小芹以身体不适为由,向班主任请了病假。
因为班长有事脱不开身,大喇叭和小灵通很讲义气地把小芹送到了地铁站。
其实,如果小芹开口求我,我说不定会负责把她送到家门口的。
但是她可能是不想耽误我上剩下的课,所以临走时只跟我说了一句“真遗憾呐,必须到下周一才能再见到叶麟同学了”。
下午的三节课,因为没有小芹在旁边,我竟然觉得有点寂寞。
就好像同屋的一个人睡觉总打呼噜,平时你觉得他烦,但是某一天听不到他的呼噜,你反倒睡不着觉了。
说不定我才是那个得了斯德哥尔摩症综合症的人吧。
今天是周五,最后一堂自习课上,大家心里都好像长草了一样。
不管男生女生,都交头接耳地讨论着周末的计划。
我附近没有人可以交流,所以就用鄙视的目光瞧着这些凡夫俗子。
果然乐极生悲,还有20分钟就要下课的时候,教导主任带着学生会的几只走狗呼啦啦地闯进了进了我们班的教室,说是学校命令突击检查书包。
大部分同学的脸都哭丧了起来,有几个偷偷带手机来学校的更是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
我很高兴,因为我的书包里恰好没带什么违禁品,可以坐在后面幸灾乐祸了。
突然想到:曹公公的书包一直都鼓鼓囊囊的,他今天不会带了班长的PS裸`照吧?
要是被教导主任给搜出来了,就算他被通告批评、写检讨、记大过都是活该,但是班长也会丢脸吧?
真是有点担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