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庶听到秦不疑对自己的评价,心中更是陡然一颤,眼神不可思议的看着秦不疑。
他自负才学无双,但那里敢和兴汉四百年的张良比。
不过秦不疑这一番礼遇,他心中亦是火热。
他出身寒门,曾经拜谒许多将军刺史,亦想要委身与世家大族,却无一例外皆被轻视,这使得他心灰意懒,更是愤怒异常。
若是真的有主公如此礼遇自己,那便肝脑涂地又如何。
只是他明白,这位小将军怕是认错了人。
想到此处,他长叹一声,当下缩回手腕道:“徐庶虽有才学,却不敢让将军忘履相迎,更不敢当将军如此评价,将军是否认错了人?”
这一番礼遇让徐庶也有些发怔,当下立刻解释起来。
秦不疑一怔,看着徐庶,微微躬身一礼:“在下不会认错人,先生本名徐福,为寒门子弟。早年为人报仇,获救后改名徐庶,拜师求道。”
“这?”徐庶脸色一变,眼睛发直,黯然的心神瞬间火热起来,难道这位将军真的是礼遇自己的。
难道这世上真的有人慧眼识珠。
此时城主府的门口已经聚集了不少人,大部分是跟随徐庶来看热闹的士人。
他们见到这一幕,也都是震惊万分,议论纷纷,也都眼热起来,谁也没有想到主公竟然如此看重一个寒门学子。
而徐庶眼神也越来越热切,只是看到四周的人,徐庶热切的心神缓缓的熄灭了。
徐庶心中明悟,难道这位将军和沮授联手唱一个千金买马骨的把戏。
就是要向广武城的士子知晓,这位黄巾贼出身的将军是礼遇士人的,只是自己恰好跳了出来,成为了这个马骨。
这并非徐庶妄自菲薄,而是事情太古怪了。
如今的徐庶刚刚从家乡逃难而出,学业刚刚有成,四处碰壁。
还没有遇到诸葛亮,没有遇到司马徽,更没有遇到刘备,名声和学业都不被人知晓。
忽然有人以重礼相待,徐庶也不得不思量其中的阴谋。
明白这一切后,徐庶心中苦涩,他自诩千里马,那里甘心当什么马骨。
不过如今戏已经到了这个份上,他也只能演下去。
就当是全了自己心中那一份心愿吧,当下意兴阑珊道:“在下才学粗鄙,不敢当大才之称,既为将军如此厚遇,在下愿意为将军效一份力。”
秦不疑蹙了下眉头,不知道徐庶为何如此意兴阑珊,难道是自己的礼遇不足。
想到这里,秦不疑越发谦逊道:“先生早年为友报仇,不惜身犯险境,此乃大勇。
先生被官府所捕,不惜身死也不言一语,此乃大义。”
秦不疑一开口,徐庶心神巨震,猛的抬头看着秦不疑,眼神精光灼灼。
此事极为隐秘,就算眼前将军蒙对了自己用假名。
但绝对不会知晓此事,难道这位将军真的是看重自己。
而且这件事情是自己早年所为,虽然连累了家人,但也是他心中最为得意之事。
为友仗义执言,为道义拔剑相助,虽败却不悔。
如今被秦不疑提及,更被秦不疑认可,他心神的傲气和这些年被磨灭的侠义之气也鼓动起来。
秦不疑再次道:“先生弃侠从文,求学拜师,此乃大智。
先生为祖宗,为母宁愿舍弃本名,此乃大孝。
先生有大勇、大智、大义、大孝,如何不是大才,如何不是吾之子房。
请先生务要嫌弃在下粗鄙,助我匡扶天下。”
秦不疑躬身再拜,言辞恳切,不似作假。
徐庶听到这里,浑身震颤,眼内精光暴涨,心中的那团热切也如同熊熊火焰燃烧起来。
眼前将军如此恩义,即便是演戏又如何,自己所求不就是士为知己者死么。
自己腹内有旷世之才,即便是演戏又如何,自己也会证明自己之力。
他高傲的身躯慢慢的弯曲,双手并立起来,缓缓拜道:“学生徐福拜见主公。”
秦不疑眼神激动,身躯缓缓的弯曲,躬身拜道:“秦不疑拜见先生。”
这一幕的景象牢牢定格在两人的心神,也定格在无数士子的心中,更定格在无数寒门学子的心神内,也定格在万古青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