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限已至,我不是神。”顾月齐淡淡开口说了一句,被燕池羽搀扶起来,没忍住,掩嘴咳嗽起来。
燕池羽给她拍着背脊,“没事吧?”
顾月齐摇摇头,看着容雁绾绝望的嘶吼,笑得比哭还难看。
羽归握着容雁绾的手,看着眼泪汪汪哭得凄惨的人,无力的叹出一口气,“早些年,我就不行了,身体承受了诸多药物巫术,损伤严重,能撑到现在已是不易。”
“不要,我不听,不要……”
“绾绾…,好好活着,我等你。”
生命的最后一分钟,羽归没有说一句话,只是死死望着容雁绾,将她的模样铭记于心,刻入骨血,融入灵魂。
“不!!羽归你不能丢下我,不要!!!”
任凭容雁绾如何,也无法让羽归垂落的手再次抬起来。
“挂白吧。”
霄夙叹了一口气,见尤雨歌担忧的目光,笑了笑安抚她,然后去忙了。
厨房准备好的年夜饭,众人吃的索然无味。
容雁绾守着灵堂,昏了好几次。
等儿女们来拜年的时候,入目的是白绸,和容雁绾一头花白的头发。
好好的一个新年,沉浸在悲伤里。
羽归猝然离世,打击颇大,容雁绾当天晚上就跟着去了,顾月齐不大好的身体也病倒了。
羽豆蔻和容相思两人接过胆子操持着婚事。
顾渊和自家父亲一同照顾病倒的顾月齐。
看着顾月齐越来越不好的气色,顾渊是急躁的不行。
当晚,顾渊找到在厨房里熬药的燕池羽,坐在一边问,“父亲,母亲她……”
“心里藏着事,久久不能释怀,久而久之就郁结于心了,羽归夫妇一死,爆发出来就病倒了。”燕池羽看着药罐,缓声开口,“死亡来了我也不怕,我就陪着她一起去,什么日子我都过了,了无遗憾。”
“呸呸呸,说什么呢!”顾渊淬了几声,“父亲和母亲定然是要长命百岁的!”
燕池羽看着自家儿子,正处于风华正茂的年纪,越发像他,笑了笑,“她的身体我知道,这几年她夜夜梦魇,身体早就不行了。”
最重要的是,顾月齐的命是偷天换日来的,她注定活不得太长。
死亡的那一天,他早就做好了准备。
“……”顾渊沉默了,看着燕池羽平静坦然的侧颜,涩涩开口,“母亲心里的事,是那个给我逆天改命的男人吗?”
“…是他。”燕池羽看着自家孩子,眼里目光怀念复杂,扬起一个淡淡的笑容,“别忘了每年给他烧点纸钱。”
“嗯。”知道自己父亲不想说,顾渊也就不问了。
苏矜栖和尤雨歌两个轮着陪顾月齐,燕池羽就专心看病开药。
所有人使尽浑身解数,也没能将顾月齐留到春天。
顾月齐咽气的时候,燕池羽死死拉着她的手,一同离世。
那年的正月里,羽归夫妇和顾月齐夫妇接连逝去,山上一下子就缺了一大半人。
顾暖哭得不成人样,顾渊立在灵柩前,眼眶红彤彤的,心里意外平静。
处理完后事,一行人陆陆续续就离开了。
日子,还得过。
后人在提起燕池羽的名字,势必就会有一个顾月齐,据说,夫妻两人恩爱了一辈子,生同衾死同穴,不曾脸红。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