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役们连忙上前要将他押下去
刘辉文站起,厉声大喝:“谁敢碰我?”
几个差役一愣,忙回头去看上官
刘辉文又大笑:“蛮夷、禽兽也敢妄动君子吗?”
说着,一拂袖,扬长而去
…………
看着那个离开的背影,三个主审官瞠目结舌
他们其实心里也隐隐明白,别人不来审,偏偏让他们这三个小角色来审,定是上官们不肯来碰这泥星,不愿污了自己的清名
可问题就在于,我们也是要脸的啊
谁希望自己在百年之后,被人认为是奸贼呢
何况那刘辉文气势足得很
人家毕竟曾是清流中的清流,门生故吏,遍布朝野,朝廷废八股,只怕这天下有无数的士绅和读书人,是认同他的吧
这个时候,自己任何孟浪的举动,都可能遭致大祸
要知道,皇帝是一时的,权势也是一时的
可是一个人的清名,却是关系着一辈子的
多少当初巴结宫中,为虎作伥的人,最终落了个死无葬身之地的结局啊
又有多少获大罪之人,一朝天子一朝臣,新天子登基,最后为其平反,将其旌表为忠臣
“你们看,当如何?”
“这……要不,我等各回部院,再问问上官?”
“只恐上官也是语焉不详”
“哎……”
“这哪里是审钦犯,明明是钦犯审我等啊,这等烫手山芋,也只有我们无权无势,最终丢给我等了”
三个主审,心里也是愤愤不平
倘若有个好靠山,或是自身位高权重,何至于沦落至此
…………
天下变了
当邓健和王金元的人自天下各州府带回来了无数的地契、房契,这一车车的契约,直接押上车,火速的送到了京师来,之后,一百多个算学生在此待命,对一车车的契约开始进行清点,他们甚至自屯田卫调用了各州府的舆图,以此来标注田亩的位置
这样的工作,强度极大,因为……送来的地契太多了
北直隶各府、山东、山西、河南、江西……应接不暇
看着上头的一个个签具的买卖契约,算学生们甚至突然有一种错觉
就像是这天底下的地,都是不值钱似的,每一日一个经过手的算学生,手里头都是数万甚至上十万亩的土地,哪怕是足以让一个人安身立命的数十亩土地,都变得如此的渺小
这边在计算土地
另一边,牙行和交易所那里又是另一番情景,有人放声大哭,西山钱庄,开始有人陆续登门,要求退还自己的抵押品,他们要求还贷
可是……白纸黑字的东西,岂是他们说还就还,说不还就不还的
当初催收吏可是一个个登门,白纸黑字的彼此画押的
在这种情况之下,西山钱庄各个分号都加派了护卫
于是……许多人在外头,哭天抢地,哀嚎遍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