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是怎么回事……”吟儿当然不会相信,杨致诚会是盟军的内鬼,寒棺里杨致信事变,杨家满门都叛了林阡,除了他杨致诚一个,妻子儿女都落在了叛军手上,他却背负着吟儿吼出一句“致诚宁不为杨家少主!”,那一句震彻心扉吟儿永生难忘,所以就算林阡都怀疑他了,吟儿也不会!
只片刻的走神,只五招的功夫,就看杨致诚把南弦逼得连连败退无路可走,他目中全然愤慨与杀机吟儿看不透,但眼看着南弦本来背上就血流如注这时肩头又添新伤吟儿岂能忍心袖手,见南弦被打到无招可还吟儿厉声喝了他一句“致诚!”杨致诚听得这声明显一怔,动作弛缓机会难得,吟儿不假思索,惜音剑凌厉出鞘。
还管什么闭气啊!小牛犊,再不能让你这个累赘,多害一个人,无论是这个敌友难分的南弦,还是这个一定是自己人的致诚,吟儿怎能……教林阡再损一员虎将!于是一咬牙,不要小牛犊了,林阡,我向你低头认输,这个孩子,不要也罢!再不踟蹰,冲上去凶恶拖住他下一剑,那速度那气力,怎是个孕妇该有。南弦跌倒在地时看她救命,登时看得呆了,缓得一缓,就看她那神妙剑招当场发威,狠狠撞在了杨致诚肩背直将他刺晕了去。
“他……他可能是因为中了寒毒,所以神智恍惚。”南弦惊魂未定,道。吟儿猛地一惊,这才会意,当夜盟军流难的村子,河流中被南弦下过烈性寒毒,很可能致诚就是中了这寒毒,然后迷失了心智走失,但——一定不止走失,只怕,还被有心之人利用,利用他来杀自己……
“致诚将军必然不是刻意要杀我。”吟儿点头,俯下身来,先给致诚裹了伤,再看南弦背后伤势甚重,不禁一惊:“你还好么?”要来也帮南弦裹伤,色女,毫不犹豫地、直接动手撕人家的衣裙。
“你……”南弦一愣,见她动作幅度如此之大。
“将寒毒的解药给我吧,横竖我已经没闭气了。”吟儿说,“这孩子,我不要了。”是吗,可为什么,又下意识地掩腹了,唉,适才那一瞬爆发,是因为要救致诚,可现在这一瞬,又想起向将军临死时的期待。吟儿怔怔望着这微隆的腹:小牛犊,我到底该怎么办。
“他中毒颇深,能否解开,但凭造化。”南弦没把解药给她,却先塞入杨致诚口中,“你我,暂先离开这是非之地吧。”吟儿掩腹看着,等候了良久,小牛犊仍然在腹中乱动,没死。南弦转身来看着她,笑叹一声:“别动辄放弃。这孩子,或能和它母亲一样强大。”
吟儿一惊,被她点醒了,何以对小牛犊这么没有信心,它的母亲,已经可以和它的父亲一样强。
今夜无人入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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