诚然,完颜永琏也不能忽略这样一个年轻而强大的敌人,因此在山东之战落幕之前,即在宋廷暗中埋下了伏线。
纵使林阡很快就觉察出风波暗涌,亦无法轻松地控制举国北伐的热情,信件从“集中收获”到“纷至沓来”也不过半月之久,而山东之战的结果大好,亦使得近来军情更加“日益频繁”,对比之下,与金军的正面交锋反而不那么重急。
于林阡而言解决这一问题最好的方法,便是在举国北伐发起之前,先为南宋军民奠定胜局。林阡说过,那就必须完成两个条件,一,东线稳定。二,西线突破。
“胜南,我们会答应你,在最短的时间内将山东安定。”杨鞍等人也曾说。
问题在于,红袄寨在逆境下扳平诸多回合已属不易,现在尽快地恢复到原点还来得及吗,只恐怕又将一番疲劳……
来得及!杨鞍、刘二祖、国安用、以及鱼张二、冯天羽等人都依言交出了他们最好的成绩。
杨刘国三人治理能力向来卓绝,很快就将山东稳定。而因为山东之魂不死,山西河北的接连响应,亦印证了古来那句“泰山安则天下安”。
棋盘拉大,金宋两军难免达到分流。等同于骁将不变仅仅是战场增扩。然而林阡和完颜永琏都还未离开山东,似酝酿着更大的一场决斗,主力军也仍然对峙于此,三日一小战,五日一大战。这使得东线战场的重心仍集中在山东无疑。
五月初,彭义斌主动请缨说要去河北帮鱼张二战,林阡才想起一不小心把闻因送回了川蜀,追悔莫及。时杨鞍说起腊月众人在雪地偷闲,吟儿曾提起路成喜欢妙真。故问林阡当时约定还作不作数,林阡听到甚是惊奇。说天骄曾说妙真和李全是一对……当时就把杨鞍说得愣住了。林阡说,找她来问问便是,若真与谁有意,即刻就成婚事。但那天杨鞍走后没再带杨妙真来,颇为蹊跷。
吟儿得知这事之后,笑着说,“那有什么蹊跷,妙真既不喜欢路成,也没和李全是一对。”
“啊?”林阡不解,“那为何不来见我?”
“因为她喜欢的,正是你这呆子啊。”吟儿幽叹一声,无奈得很。
“怎么会?我是她的师父。”林阡大为惊诧。
“那日我见她在战场上,颇有些我当年的感觉,为了你敢冲敢闯,为了你不顾后果。别人心中可能想,那应当是关心师父,可我觉得,她是很热切的那种喜欢,所以我一眼就能看得出来。”吟儿认真地说,“所以,我就再不能掺和她的感情事了,顺其自然。”
“若是真的,那妙真实在笨得很,别说你在我身边,我这把年纪,都可以做她叔叔了。”虽然他和杨鞍称兄道弟,但确实把妙真看低一个辈分。
吟儿噗哧一笑,“哎呀老爷,您多大年纪了。”正色道,“她现在不来见你,应是怕尴尬也难以启齿;等她年纪再大些,应该会有自己的抉择。”
“我是不想再多几个轻衣、慧如。”他叹了口气,点头。
“可是,这世上,总有人喜欢飞蛾扑火、从一而终。”吟儿想起那晚贺思远的话。
世间万事瞬息万变,将来又有谁说得清楚。
暂且搁下妙真的感情问题,他和她一如既往在灯下各做各的事,中途她起身了一次突然差点栽倒在地,他一惊即刻上前将她扶稳:“怎么了?”“眼前一黑……”她如实回答,是因为现在还模糊。
“来人!去将樊军医请来!”他紧张至极,想起她那晚喷嚏,只怕她火毒或阴阳锁发作。这凌乱的脉象,林阡一时诊不出,“还好不是阴阳锁。”
“唉,不要这么紧张,只是可能最近太忙……”吟儿示意说不用找军医,但林阡哪里肯听,仍然把樊大夫请了来。吟儿被诊脉之时,只觉得气短胸闷,注视着樊井那一直展不开的眉头,她自是心慌更加不敢看林阡,只盼着樊井大夫的眉头倒是早点展开啊……
“恭喜主公,贺喜主公!”樊井他终于干了件她中意的事!非但展眉,还笑容满面,“主母她是喜脉。”
“当真?”吟儿喜出望外,林阡则又喜又疑,想,怎么我没诊断得出来。
茵子最近总跟在樊井后面学医,小丫头聪明地好像知道林阡在想什么,笑着鄙视了他一眼,说,“还没到寻常大夫能诊出的时日!”
“你这破医术,还赖进步啊!”吟儿笑,拍着他的肩膀,
他那时才信,不禁如在梦幻,欣喜万分,虽然已经有了个小牛犊,但去年他得知小牛犊的存在时心里还没现在这么振奋,一则吟儿身体。二则红袄寨前景……如今,山东义军形势既定,吟儿竟又给他带来一个孩子,那股兴奋劲直接冲上脑子。竟把他冲懵了就好像做梦一样。
“和怀蒙蒙的时候感觉不一样,这次一定是个姑娘!”吟儿也高兴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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