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胜南……”林阡吟儿总相依,一生一世不分离。
“胜……”洪瀚抒你如何喊人去抓他,你抓不了他,他却恨不得来。
小吟,别这样残忍,这才是我和林阡的第一个回合,第一个回合而已。
为什么这样残忍,他耗尽热情爱过的两个女人,萧玉莲爱却利用,凤箫吟宁死不爱。
他伏在她床前痛苦,攥紧她无知觉的手:小吟,只要你活着,我什么都可以答应,但我——不能答应放你走!
而随后几日,她竟连呓语都不曾有过。
“盟主……”终于被押到洪瀚抒军中的红樱,远远就看到吟儿头发凌乱地贴在脸上、面色苍白像睡着了一样,霎时以为吟儿已经死了,惨叫一声哭倒在地,“红樱……红樱来迟了……”
洪瀚抒一听她是那个神奇的可以治愈吟儿的红樱,如获至宝,大喜过望,朗声大笑着把还瘫在门外的她抱起来拍了拍送进门,柔声说:“她还没死。你照顾她。”脸贴脸,凝神望,目光里饱含温和,教红樱见他之时,根本没想到他是那暴戾成性的洪瀚抒。
说来也奇,红樱的到来给吟儿的病情起到一个妙不可言的效果,吟儿终究有了好转能够说出话来了,虽然神志不清,但咬字很清晰:“紫雨……花……真好看……”
洪瀚抒一听就立马出门,把还在关着的紫雨拎了出来:“什么花?”
当然,这紫雨不是紫雨,而是郭僪:“我岂知她说的是什么花!”
“说!”洪瀚抒揪住她衣领黑着脸,“紫雨和她,喜欢什么花?”
郭僪一怔,陷入沉思。
“想不起来!?给她用刑!”洪瀚抒说。
郭僪大惊:“想……想起来了!”
“哼。”洪瀚抒睥睨了她一眼,笑,“还不快说!”
“是陇西渭源之交的莲峰山上,那时我带她去采过花。但我实在不知道,她说的是哪一种。”郭僪说。
“莲峰山。”洪瀚抒点头,即便那么远,他也一定派人去,只要能救她,“不知哪一种?那就全搬来!”
“慢着……我只听她提起过,她以前有两个哥哥,某年的春天也带她去采过花。至于是哪种花,却要问她的哥哥了。”郭僪说。
洪瀚抒笑起来:“她哪来的哥哥……”只是话没说完,忽然面色一黯,云雾山,云雾山是吗,原来你在失忆的时候,心里也还记得的是那段时光……
“胜南,我们三个太见外,不该这样少侠姑娘山主地乱叫,这样,我们结义金兰如何?”
“好,我又多了两个兄弟了!”
“慢!我是女子啊!还有,怎么称呼啊,谁最大,谁最小?”
——那时的瀚抒、林阡和吟儿。
“是啊我比你更了解他,可是我比你多了解的,说给你听你却不信!”后来的瀚抒。
“任何事,都有一个不能逾越的限度,瀚抒,我希望你能明白,否则将来,只有自己后悔不迭。”后来的林阡。
“今生今世,若我害他失去什么,就必将帮他夺回什么,哪怕你和越风的缺憾我要拼了性命才抵得上,那就是拼了性命也要抵!”后来的吟儿。
究竟是谁变了,谁没有变。
而郭僪,之所以忽然沉思,不是因为想起莲峰山上的七芜和紫雨,而是记得曾经有人也像瀚抒对吟儿一样地好,日理万机也要回来陪她,跟她逛花圃的时候为她摘了花戴上。
“单大哥,紫雨好像变丑了……”那时她怀孕不久,身体时好时差。
“不,很好看,比花还好看。”单行看着她微隆的腹,笑,“紫雨,为了我们的孩子,单大哥决定要做一份轰轰烈烈的大事。”
因为爱她和他们的孩子,他下决心追逐更好的明天,若成功叛离林阡,陇右有一半都是他所拥有,地位和越野此刻对等,其实也只差一步。
“无论单大哥做什么,紫雨都支持。”紫雨微笑,当年的紫雨哪儿去了。
“单大哥,紫雨答应你,会把孩子生下来,养育成人……”紫雨蜕变为郭僪的那一夜,被闪电撕裂的回忆倒灌,使那个坚强的紫雨出现得那么短暂,又稍纵即逝……
惊回现实,只剩郭僪形影相吊。
“是啊姐姐,莲峰山上的花,真好看。”于是眼泪就轻轻地掉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