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答应过的。不会偏帮金军,不会扯林阡后腿,如今金军从中获利,你岂能背弃承诺,放着金军不去对付,还硬是抓着林阡不放!”她愤怒前去质问瀚抒,两只手都攥得死死的,“岂不知耿直阵亡寒泽叶失利,形势很不利于抗金联盟吗!”
“错。即便是耿直阵亡、寒泽叶失利,他还有徐辕在川蜀为后盾、还有穆子滕在陕西、厉风行在边关能援。”瀚抒微笑,“他死不了。”
“这是原因……?”她一怔,“可是天骄他们,又怎会轻易能调动……”
“要不要调动、怎么调动麾下,都是林阡该去烦忧,与我无关。”瀚抒冷静地凝视着她。
“你分明……也该是其中之一。”她顿觉心寒,寒泽叶穆子滕厉风行,哪个不曾与他齐名。
“当年的云雾山会盟,一时多少豪杰,或被同化征服,或已不知所踪、七零八落,只有这乱世还在,只有我,依然故我。”他竟带着一丝满足与得意之情。
“是啊,依然故我……依然胡搅蛮缠、帮金人多吸去林阡一滴血。”她冷笑嘲讽,“何必缄口不认,你和金人是同盟?单打独斗,根本不是林阡对手!”
“住口!”他脸sè霎时变得铁青,喝断时猛一掐住她脖子,也未意识她根本是在激将,不错她是要激怒他让他去打金人!只是倏忽冷汗淋漓,不是因被掐而是因y阳锁,激怒他着实还要冒这种风险。
他忽然意识了y阳锁,赶紧放开吟儿并平息怒气,但却被吟儿成功激将:“我过,林阡是敌、薛焕等人我也不会放过,那些杂碎岂会是我的同盟我也不需要同盟!”
恰好那时,有祁连山兵士扭送犯人而来,原是几个形迹可疑之人,怀疑是金方或林阡方的细作。然则几人先前死不松口、不肯供认,待被押解洪瀚抒这里时深知他明察秋毫又刑罚严酷、因此不可能再矢口否认,全数自尽于前,异常决绝。
“这又是何必……”吟儿叹了口气,想起当年夔州之战,那些被盟军捉住的细作,那时候瀚抒刚开始走上分岔路。
“是金方死士。”洪瀚抒因为他们的集体自尽反而由此断言。
“为何?”吟儿一愣,原想问,为何不是曹苏的。瀚抒看向她时反讽:“因为,我祁连山有死士,金军也有死士,唯独林阡盟军的海上升明月,都是些明哲保身的,没死士。”她面sè一僵,无言以对,这些r子,海上升明月在林阡的保护下确实没有动静。他看她语塞,哈哈大笑起来。
“谁盟军没有死士。”她看他笑完了,才开口反击,“我盟军死士,都在战场,轰轰烈烈!”
他一惊,再无话。
因这凑巧的金军细作事件,更因吟儿前几句的诸多激将,洪瀚抒下定决心要搁下手下败将石硅不管,先行前去向邻近地界的薛焕挑战。另一厢,曹苏余党他也一概不放过,全部死盯着。这些,应当全是他的初衷。
世人皆看,这般最难的打法,有且只有洪瀚抒玩得转。
世人却难以理解,洪山主那百转千回的心念。
漂泊不定的不系之舟,旁人看来总是无拘无束。
实则,那不是z,而是矛盾、盲目,不是洒脱、轻松,而是困扰、繁复。
既要与林阡一较高下,又不能忘父志抗金,更无法坐视兄弟受欺而不理。
不但必须和薛焕刀钩厮拼决一死战,更得存着一动武便会伤及吟儿的顾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