饮恨刀惜音剑渐入佳境,一招套着一招,相扣紧密,相连契合,自是跟阡吟二人一样的情深意切,直教人以为他二人使出来的就是夫妻招法。
刀剑相繆,剑气似从刀中横生,刀光如从剑下散绕。忽而刃寒如雪,忽而锋亮如血。一时间对手双剑更加颓败,流云逃窜,夏叶凋残,饮恨刀气势夺魄,惜音剑灵性惊魂,石中央瞬间处处盘旋起枯叶,半空中时时刻刻呼啸过残风,此间威力,岂容小觑!但凡有不识盟主者,尽皆折服,连连惊叹。
那两个黑衣人一男一女,似也是一对夫妻,败中求胜,齐心协力双剑合璧,却被林阡内力轻松逼退回去,那二人大惊失色,被迫分开双剑,那女子一剑狠袭,被林阡一刀断下,吟儿趁势攻她左路,男子刚想上前救援,剑还没到林阡就已反手一刀拦截住,男子后退几步,女子闪身避开吟儿攻势来替男子解围,吟儿回身之余玉剑在饮恨刀上滑过,长刀上被摩擦出无数雨花,万刃齐发直往那二人所立之处扑去,二人急以剑挡,却力不能及,双剑前后坠地,林阡暗运内劲加在惜音剑上,訇然一震,只见吟儿剑锋所指血光四溢,两人都已跌倒在地,见势不妙,对视一眼,竟没束手就擒,而是双双自尽。
“都是控弦庄中人。”天骄上前来查看,说,“竟还在背地里活动。”
“未必是活动,可能是银月下达命令,告知他们行动停止。”林阡说。
“如今他们都已经死在锯浪顶,岂不说明银月的命令没有传出去?”天骄问。
“那便一定还有下一次。”林阡一笑,转过头看吟儿,“吟儿适才,剑法实在高妙。”
吟儿一愣,笑:“君子也,善假于物也。”
天骄当然不像等闲之辈那样以为高手全都是吟儿打败的,刚刚一眼就看穿了林阡甘心从头到尾都做陪衬,也真说不清是吟儿借助了林阡的力气呢,还是林阡借助了吟儿的手。
“如今你可还觉得,自己是个病弱?”林阡问。
吟儿喜得脸色都变得红润了,当即摇头,攥紧了剑,爱得不行。
“可也别太骄傲了,适才我也评估过,你现在就算上阵,也不过是冷冰冰那个等级。”林阡看她要狂,赶紧泼冷水。
“没关系,能上阵就行!”吟儿的自信开始回归。
待安排了更多的侍卫巡视锯浪顶,林阡亲自送天骄下山去。
“既然银月还有下一次和她下属之间的联络,我们是否该在短刀谷里布下天罗地网?”徐辕问。
“不用了,她就在樊井身边。”林阡说。
“怎么?”徐辕一惊,颇有柳暗花明之感。
“控弦庄传递情报的方式和海上升明月一样,都是由银月一个人对所有下属单线联络,也便是说,哪里有控弦庄的部署,哪里便是银月可以自由来去的,这样才方便她和下属见面。”林阡说,“控弦庄的党羽,火烧过景家、洛家,出入过死亡之谷、天阙峰,现在还出现在了锯浪顶——不仅地点众多,时间更是不定。若只是普通的兵士,哪可能有这般自由。若是地位极高的首领,又怎会逃过你我的眼。这个银月,是钻了军医的空子啊。”
“如你所说!”徐辕一惊,颇觉有理:“可为什么一定是在樊井身边?”
“也算巧合,陈仓、凤州两战,我身边只带了樊井及其手下的军医。这两战,银月也一直在前线。”林阡说。
徐辕微惊:“是啊,适才樊井的人也确实在锯浪顶……”点了点头,“疑犯的范围,倒是缩小了不少,只要在樊井身边搜寻便行。”
“先不必大张旗鼓,以免打草惊蛇。”林阡说。
“在樊井身边……这样一来,玉泽和玉泓,岂不处境堪忧?”徐辕问。
“所以我更怀疑银月就在玉泽身边,她熟知玉泽身体性寒,告知秦氏兄弟可以用玉泽来制寒毒。”林阡说罢,徐辕心中一凛:“我知道该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