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浪闻言转头,眼中光芒灼灼:“林兄弟……”他看出林阡有即刻还手之意,立即请缨,“逐浪愿战!”
“逐浪,要是风师兄他在这里,恐怕会总结出一条经验来。”林阡默许,逐浪紧随其后,林阡边行边道,“打狗,需拿出杀狼的劲力。因为,狗逼急了就是狼啊。”
“明白。”海逐浪悟道,“这次再战,绝不可怠慢他半刻。”
林阡点头,轻声嘱咐:“整合麾下兵马,明晨卯时回击。”“是!”海逐浪得令。
“义斌,你随我来。”林阡看向另一边同样坚毅的彭义斌。
“盟王!”彭义斌一喜,上得前来,“盟王有收拾敌人的办法!?”
“自然。”林阡微笑,凝神看他,“不过,必须得你襄助。”
十六日林阡刚败,无论徒禅勇或黄掴,皆以为这休整至少要五六日方能恢复。怎想过林阡偏在翌日战力仍然低迷的情况下回击?这种打法对金人而言或许是铤而走险,但林阡若不是有十足把握也不可能采取。
这一战他要的就是海逐浪的不忿,当海逐浪继续保持着对徒禅勇的藐视,但也听进了他关于不可怠慢的劝告,林阡就知道海逐浪是正面敌对徒禅勇之将帅的不二之选。
第二点他要的就是彭义斌的坚毅不屈、越挫越强,当彭义斌一心要回敬金人一场败仗,最适合做林阡的先锋。彭义斌的任务很关键,率一支精兵沿小路绕开徒禅勇后,夜袭金军驻大崮山之尹若儒部,占领其山寨,尔后下瞰徒禅勇据点,纵兵四出直对着徒禅勇背后。
如此徒禅勇腹背受敌,加之措手不及,再被尹若儒败仗连累,又岂能不败。
设计轻易,施行却难,要完成前后夹攻,海逐浪正面兵马或还勇猛,那彭义斌的背面精锐人数毕竟少,并必须迅速完成夜袭尹若儒。林阡虽可以为他们揽下尹若儒本人,但他们任务依然极重,击垮尹若儒部之后,又要马不停蹄冲向徒禅勇背后,兵力明显有待加强。
大崮山一带却有杨鞍党驻扎,那头领姓史名泼立……林阡要的只是教金军知道,有一众宋匪列在徒禅勇的后方,给金军一个错觉:宋匪先锋彭义斌很难打,后面还有一山头的宋兵不可限量——至于那一山头的宋兵头目却是史泼立,金人们哪想到林阡会有这个魄力和胆量。
史泼立当然也不可能有这等意识,在不远处坐山观虎斗的他,目睹了林阡惨败给徒禅勇,想不到当天夜里林阡就来找他。几乎是帐帘一开一合,灯火一明一闪,突然就有个人影出现在自己榻旁,史泼立来不及叫也根本叫不出来,脸一霎就变得灰白:“啊……”
“怎么,不敢见我吗?”那玄色身影,全然刚猛果敢的枭雄气概。那轻淡的笑,包含着无视以及难以抗拒的威严。
“我……”史泼立呆呆地望着他,依稀多年前也出现过这一幕。多年前,当红袄寨与楚风流之战打到白热,吴越和他皆被金军冲散、杨宋贤遭遇败仗不知流落何处、红袄寨损兵折将部分解散,眼看着大势已去史泼立魂飞魄眩,哪里还和吴越一样的胆气想要打回去,而看到史泼立畏畏缩缩不敢出兵,就是眼前的这个少年,一剑抵住了史泼立的腰,近乎恐吓着将他押到了阵前,逼迫他点头赞同那场对完颜君附的围魏救赵和反败为胜。那天史泼立完全被他吓傻了,当然后来也记住了那次的不敬。但史泼立偶尔追忆前尘,一想到当夜他的眼神和气魄,就完全不敢相信那是个小头目。
果然并非池中物,果然后来竟成为了林阡,今夜他都不必用剑抵住自己,自己就已经折腰了……史泼立慌忙摆手:“我……我不……”我不?我不是故意要叛你?我不要死啊?我不知道?我不敢见你……
林阡冷冷一笑:“送你的胜仗,要不要?”
“啊……”
“仗由我打,你只需看着。待击溃了金军,这里归你所有。”林阡淡淡低声,同时将地图摊在他眼前,“外界不知你我合作,只以为你趁我们相争坐收渔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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