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靠近祁连山军这一面的金军全都七零八落、四散逃命,毋庸置疑——尽管他们明明还是对祁连山有所防备的,却哪经得起平衡时被强力打破?
金军全线溃退,包括完颜承裕在内,都是被把回海拼死奋战抢回的一条命。战后他赞不绝口说,寒泽叶有百里飘云,我有把回海。其实不过自慰,羡慕溢于言表。
经此一役,完颜承裕哪还敢再聚歼、孤注一掷?
“最会打仗的人,却是那位寒泽叶寒将军啊。”司马隆回忆此战的来龙去脉,长叹——
从该月初四到今天闰八月十九,整整半月,祁连山和盟军虽说休兵却未言和,可谓一直处于休兵言和之间的状态。
这一战似乎是握手言和了却也不然。
竺青明顾紫月一直以来都同沈钊杨妙真于石峡湾西相峙,寒泽叶与完颜承裕的交锋离他们太近,加之完颜承裕数万大军的全力压迫,使得竺青明和顾紫月嗅出了完颜承裕这一“哪怕洪瀚抒来了也不怕”“连着他们一起打”的决心。
既已闻见敌意,紫青两旗的兵马,哪可能任凭金军撒野?
颇有些“假作真时真亦假”的意味,寒泽叶没有硬拉祁连山下水,还算得上是完颜承裕拉的。
但却是寒泽叶故意、借了完颜承裕的手惹了洪瀚抒,借洪瀚抒的手与完颜承裕一搏。
司马隆对完颜承裕苦劝不果的时候,竟没有意识到这一点。作战最靠应变力,难怪林阡全权把东线的另一战郴给了寒泽叶。再想,百里飘云寒泽叶沈钧曾嵘这种配置,除了武功之外,根本和林阡石硅郭子建辜听弦不相上下。
事实上,林阡将增援让给寒泽叶这一战区之后,只叮嘱杨致信谨慎、别被发现行踪、其余各部保驾护航。除此之外,此战区的一切他本人毫无过问。
寒泽叶表现确实可圈可点,然而宋与金仍是各有失策——
百里飘云一定程度属于欺人者自欺,寒泽叶是出于相信杨致信的能力,司马隆则是相信移剌蒲阿的能力,移剌蒲阿尽管谋略稍欠胜在勇悍,但对于杨致信的截杀恰恰只需靠勇悍。
于宋军而言。这样一场倾力冒险的仗,原本不该把希望全寄托在杨致信身上,不该失算……但因为那是唯一的办法了。包括寒泽叶在内,都只能对杨致信采取完全的信任;
而于金军而言,这样一场本身并不冒险也不需要冒险的仗。却由于对洪瀚抒的忌惮远高过杨致信,而谋算到最后一层却还是只差一步。
金军宋军,都未能跳出棋盘注意其它战区的配合,本战区内面面俱到,偏偏别处千虑一失。别处,轩辕九烨和莫非,属于暗处的暗处的这两条线,敌我双方战后也都只能知道个大概。
所幸司马隆留了一手,想,本无关系。我有防备,抵杨致信;
所幸寒泽叶深藏不露,想,这样也好,哀兵撑住。洪瀚抒来。
司马隆的留一手,败给了寒泽叶的应变力。
也许别人都会说,幸好司马瞒而慎之,但这一战,明明可以更好地打下去,如果他当时一口咬定自己明明正确的判断。又如果他能算上寒泽叶的应变……
“是个对手。”这个没有林阡存在的战场,再一个人引起了司马隆的重视。
“统军副使可苏醒了?”走到完颜承裕的帐边,正巧蒲察秉铉从内出来。
“刚醒,只一直说,悔不该全军出击。”蒲察秉铉叹了口气。
“也不必因噎废食。因地制宜吧,有时候分散兵力反而致败。”司马隆说。
这些日子以来的接触,他知完颜承裕不是好大喜功之人,素来也对自己言听计从,为何偏在这一战最后决断失误?其实问题出在那句话上,“前两次夜袭已算是胆怯,莫教人看轻我陕西金军”这句,是金宋无人算到的他的弱点,关乎陕西军的集体荣誉感,他想证明底气。
“反正杨致信不会来了。”这句话完颜承裕没说出来,却也是原因所在,他对着他和移剌蒲阿,有比司马隆还多的自信以及他信。
“司马将军,其实我觉得,这一战之所以败,有很多的原因可以借鉴。”蒲察秉铉和司马隆走了一路,教司马隆欣慰地听到,他总结出的经验教训,“其一,宋军具有我军难及的优点,魄力、行动之悄然、如一。”
另有一点和司马隆想的一样,宋匪利用了陕西金军的“端着”,可谓成也统军副使,败也统军副使。陕西这支援军因为来头大、实力强,所以就中规中矩地打,不屑于搞偷袭,因此被宋匪们钻了空子,占了便宜。
“说的极是。”司马隆点头,蒲察秉铉说,“下次与百里飘云再撞上,便不会再有任何受囿,为战之时,怎能拘泥?”
因这一句,蒲察秉铉在接下来的战役中与百里飘云互有胜负,锋芒毕露。正因如他,如把回海,种种新人都有出色表现,不骄不馁,齐良臣薛焕解涛黄鹤去陈铸,才毫无意外、毫无后顾之忧地,将林阡辜听弦拖绊。
“然而,再这般打下去,还是老样子,林阡这里,端的也是人才辈出的。”司马隆说,局势反反复复,总是刚有点希望,就又恢复原状,陕西现在还跟着陇右一起僵了。
他们自然不会允许,形势像凤箫吟说的那样,完颜承裕的来只是“回光返照”。
“竟没有办法挑起洪瀚抒和林阡的战争么。”司马卖随着轩辕九烨、黄鹤去、楚风流等人想到,洪瀚抒是唯一的破局方法。奈何林阡太顾全大局,连凤箫吟被掳都能不战,破绽就从能洪瀚抒处寻,身负这谈判任务的黄鹤去,却花了半个月时间,非但无果,竟还把洪瀚抒送进了刚发生的这一战里……
战后完颜承裕这一路金军被完全赶出原据地,而祁连山和盟军非常和睦地瓜分了那里。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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