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命运弄人的是,爽哥因事降职,反而成了吴越的下属,具体原因难明,但看爽哥那么个急性子,沉不住气看到错的就要说,定是得罪了谁才招罪。身份虽转变,如钱爽那样的汉子,仍是不卑不亢,在什么位置就做什么事务,尤其令胜南敬佩。
这个世界就是这样。有人赢不了,有人输不起,有人赢得漂亮,输也坦荡。
十七岁那年的夏天,山东大局已定,红袄寨百废俱兴,宋贤赢得个“玉面小白龙”的头衔,列入南宋武林之九分天下。这么巧,传说中来年云雾山要举行比武大会,召集全天下的少年英雄一比高下。
宋贤听了本就真心想去,何况刚刚被九分天下给收录了?新屿亦答应了病重的师父要将覆骨金针发扬光大;谈孟亭那时因为救命之恩,对胜南的态度可谓大转弯,说,大哥三弟都去了,老二哪有不去的道理呢。
寨中兄弟都说,云雾山大会,虽是明年春天才开,也得早些去南宋江湖游历游历、长长见识、熟悉了水土,如此才能有好名次。“早些去吧,他们心都飞走了。”那时杨鞍就笑着按在宋贤肩上,也赞成。幼年宋贤只到他胳膊肘,十五岁却已跟他一般高,翩翩少年,招蜂引蝶。
“好!”可宋贤一开口、一笑,还是那么一副没心机的样子。
不巧的是,和比武大会一前一后的,还有个饮恨刀丢失的消息,传到红袄寨里来。面对着短刀谷的信使,谈孟亭、杨鞍等人,当即就面露难色。
当时胜南真不懂,人情冷暖竟可以到那个地步?连林楚江那种传说中的大英雄,想号召别人帮忙找刀都会遭到各种推辞。他们到底在推辞什么。
若当年胜南懂短刀谷的内斗,也许就能了解,饮恨刀丢失是苏家捣鬼,正如云雾山比武是林家下棋;也许就能了解,作为新生的势力,红袄寨不得不在两家之间都虚以委蛇,一如当年对黑风寨和青虹帮;也许就能了解,大人们为何一边面露难色地推辞说不去,一边仍然把三兄弟和一个不痛不痒的史泼立塞过去寻刀。
“那么云雾山大会还比不比啊?”宋贤愠道,兴致索然,对寻刀并不是那么在意,甚至有点排斥。
“宋贤。”鞍哥止住了他下面的话,“不管比是不比,你们照旧动身。”
饮恨刀可能在各省流落,因此他们这些人都不同路线,吴越更因师父病危而中途折回过。不过,出泰安的那天,他们仨还是被送行的人们送到了一起。
吴越由吴珍送行,胡水灵早已回去,是以主力大军多是少女……好不容易宋贤才把她们都招呼走。
“宋贤真是个不近女色的和尚。”他们笑看着女孩子们乘兴而来败兴而去。
等剔除了那些障碍物,只剩下几个最重要的人。
“南宋前十,一定要拿三个名次回来,不然就撤你们的职!”刘二祖笑着给他们仨下硬性指标,如他那般淳朴之人,自然以为云雾山比武肯定会进行。
“二祖,这说的什么话!怎会拿不到呢!那些个江南水乡的公子哥儿,比得过咱们真刀实枪过的山东大汉?!”钱爽推着一大板车的东西给他们。
“爽哥,这么多东西啊,带不走啊!”宋贤看着一车食物傻眼了。
“笨小子,那是我推来给你们选的!要什么,尽管挑!剩下的我再推回去!”钱爽哈哈笑。
“这酒,是鲁酒?是爽哥酿的,还是赵显大哥酿的?”新屿对吃喝比胜南还灵敏。
“哈哈,一壶是我,一壶赵显,你都尝尝,哪个好喝带哪个。”钱爽说。
“两个都好。”胜南帮新屿鉴定了,笑着碰碰他肩膀。
“不对……”宋贤忽然拦着他俩。
“什么不对?”
“我记得你们跟我说过,之所以跟我拜把子,是因为我身上带的酒香,可是,我们认识那会儿才五六岁,怎么可能身上带酒呢?”宋贤恍然大悟,“好啊,你们骗我!”
“玉面小白龙大侠,这是几年前说的话了?你到现在才悟出来?!”胜南新屿都差点倒下,“后知后觉到这个地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