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这,真是你们和林阡生隔阂的最根本原因吧。‘年轻人’。”徐辕苦笑着叹了口气,“陈门主,偏见误人啊。”
陈静一怔,急匆匆道:“我没那个意思啊!绝没有倚老卖老的意思!年轻人,只是爱称,爱称嘛!”石中庸在她身边哼了一声,瞪了她一眼:“以后,少说话,多做事!”“又有我什么错!哪个没有年轻过?!”
“是吗,扪心自问,各位多少都曾有些这样的想法吧。毕竟,盟军的天下,你们没有切身体会他是怎么打来的,要你们立刻与他融合,的确有太多的困难,如今处于磨合,难免就矛盾重重了。”徐辕叹了口气。路政哀愁道:“抗金联盟,注定不可以一下子就搬到短刀谷里去,我们,确实也是过于浮躁了……”
“但胜南也犯不着要走啊。不错,昨天谁都不清醒,天骄也失了分寸,但凭胜南,是不可能一声不吭就不告而别的……”柳五津摇头,自然没有完全接受这个事实,“按他的性子,会固执己见到最后一刻都不让步,不低头。”
“而且,以将军的行事作风,是不大可能不告而别。”范遇早在人群之中,现在才发话,只一句却狠准切中要害,“我跟随将军多时,总觉得将军即便要走,也肯定要部署完善,杜绝一切隐患才是,既是担负责任,更是行事周全。所以,即便没向任何人打招呼,也至少要有一封留书……”
“留书”二字划过大嘴张耳畔,不禁惊叹范遇对情势了如指掌,幸而大嘴张经历了太多风浪,再心惊也没有流露脸上。
“大嘴张,盟王他,有留书吗?”正巧莫非问道。
“没有啊。盟王这次,怕是真的……不告而别……”大嘴张不露痕迹地引导着众人的思绪。
“他……他……这次是怎么回事,难道连原则也不顾了,后果也不顾了吗……”徐辕攥紧了拳,真的是为了凤箫吟吗,只为了一个女人吗。
心魔的存在,使徐辕轻易就中了大嘴张语言中的圈套。气氛因此而莫名开始凝滞。
就在大嘴张自以为诸事顺利、即便不会引发大矛盾也可以掀起小骚动时,人群的一端却意料之外响起一个陌生的声音:“盟王他不告而别,不可能出于一己之私。各位,不妨听在下几句。”
众人循声望去,那是川东之战的俘虏之一,黑(道)会五当家兼军师的陈旭。此时正值林阡和柳路石陈矛盾最积聚之时,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陈当家请讲。”柳五津侧过头诚挚地看向陈旭。
大嘴张心一紧,或许,正是盟军对俘虏一贯采取的优待策略,使得危难之际,第三方往往会发生不一样的非同小可的作用……
“最近军中虽然的确出现了不少变故,但在局外人看来,无非只是些无关紧要的小冲突罢了。如今仍然是抗金联盟形势最好的时候,盟王他也根本还在无可撼动的地位,就算几位前辈因为种种分歧真的一个都不肯支持他,盟王还拥有遍布天下的抗金联盟,所以根本没有必要出走,或者说,就算出走,初衷也不是走。何况几位前辈并非不支持他,只不过是在警示他在催促他而已。这个情势下,如果放弃联盟,一走了之,不是自己在策划兵变引发叛乱,自己把自己的盟军给散了吗?盟王他,再不明智也不可能到这么愚蠢。”陈旭一边说,柳五津一边点头:“照你这样说,他的初衷,又是什么?”
“四个字:‘虽走还留’。依在下看来,盟王离开原因有二。”陈旭微笑说,“一,是为了缓和最近这段日子的矛盾。有时候,矛盾严重到不能解决,不是因为矛盾大,而是因为这段时间谁都不清醒,致使矛盾重叠在了一起。如果能暂时冷却,过一段时间以后,又有几个人能记得当时的小矛盾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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