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以见得?”她竭力冷静,“杨妙真早就背叛林阡了。还有,她凭什么?”
“杨妙真,她素来是以红袄寨的兴亡为己任的,再怎么犹豫内部要如何站队,都一定把杀外敌放在首位。”徐辕知道,那是林阡的徒弟,又跟在凤箫吟身边长大,论大局观,论才智,皆是当世的数一数二;“她也一直就是杨鞍的死穴。”杨鞍心里的她就是林阡心里的吟儿,善的象征。
只要有杨妙真认清局势并据理力争,相信那个本心向善的杨鞍,大是大非还是会拎得清。“我信他们,正如他们,燃眉之急一定信我一样。”信,千钧一发,万命皆悬,岂能不信?若干天前,宋恒打凤州也是这么想。
此刻的调军岭上,应已雾霭尽散、月临中天。潜伏在婚宴旁的花帽军早就藏不住,想来早已经图穷匕见。
不经意间,杀声之鼎沸已能传到这根基处来,教楚风月和徐辕都能联想到战况的激烈。不过,那些声音偶尔又会被头顶正上方的热锅蚂蚁覆盖,显得忽远忽近、时隐时现、亦幻亦真。
“可恶,我要是纥石烈桓端,就一把火烧了一刀埋了这里以绝后患!”楚风月心虚,怕徐辕全说中了,不得不恨这种情境下纥石烈桓端还杵在陷阱外面、竟好像要和杨宋贤一样在此战中鸡飞蛋打毫无建树!
“楚将军这是认输了?”即将触底,或有性命之危,徐辕怕她紧张这落地的一刻,立刻利用她好胜心转移开她的心绪。
“输什么!就算你们的暗处没出状况、明暗沟通无误、明处的人也团结一致有决心……可明处的人,有能力吗!”楚风月赶紧收起适才流露的心虚,继续嘴硬。但她大抵也可以算到,若是宋军真的同舟共济正常发挥,花帽军是赢不了调军岭的。那样一来,她的大师兄束乾坤,很可能因为最尽职的关系、入侵最深、输得最惨。
“能力……”徐辕笑,那些耳熟能详的名字还用得着他一一赘述?有他们在,就连回旋刀杨鞍都是岭上武功最低、安心被保护的那一个。而只要杨鞍能坚定备战,就说明他至少在这一战是疑人不用用人不疑的,小当家们表现得功高盖主一些又如何呢。况且他们自己都不是追名逐利之人,所以只要尽力打便足矣。
义斌,当我和宋贤这两大屏障被拆完,期待你作为此战的中流砥柱,为红袄寨旗开得胜。
闻因、妙真、茯苓,虽是女子,相信亦不输男儿。
徐某不才,在这个关键时刻,竟只能全力对付起山脚一隅的机关陷阱了。
阱底已至,徐辕眼神一厉,在楚风月还没回神的一霎,冯虚出鞘,飓风横扫。身虽遥远,但心魂却宛然与不屈剑、寒星枪、梨花枪、莫邪剑同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