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赶到永和宫的时候,德嫔乌雅氏穿着一身沉静素雅的霜白色暗花罗寝衣,正侧身坐在榻上绣着个双龙戏珠的香囊,见康熙来,德嫔露出惊讶之色,连忙上去服侍康熙脱下外袍,“臣妾还以为皇上今儿不来了呢。”
康熙瞅了一眼那绣了一半香囊,“这个……”
德嫔面露羞赧之色:“夏夜长,臣妾一时半会儿也睡不着,便想着给皇上绣个香囊。”
康熙点了点头:“你的女红自是极好。”
德嫔满脸温婉柔和,“皇上不嫌弃就好。”
康熙打量了一眼德嫔纤瘦的腰肢,面露几分怜色:“自打前年小产,你一直都这么瘦削。”
德嫔笑了笑,“也不全是小产的缘故,臣妾每日要照料两个顽皮的孩子,难免操心操力。”说着,她又忙笑道:“不过做额娘的,为自己的孩子操劳,那也是甘之如饴。”
康熙听了这话,目光柔和了许多,“朕知道,你是个慈母心肠。只不过也别太劳碌了自己,底下那么多奴才,得好好使唤才是。”
德嫔温顺地点了点头,又道:“臣妾再瘦削,也比不得良贵人。如今肚子都那么大了,小脸却还是瘦巴巴的,看着都叫人可怜。”德嫔露出了几分怜爱的神色,轻轻叹了口气。
康熙嗯了一声,“卫氏刚怀上的时候,一直孕吐,后来孕吐渐消了,胃口却不见好。她身子骨本就弱,怀胎自然辛苦些。”
德嫔满脸温婉,语气亦是温柔如水:“十月怀胎之苦,臣妾感同身受。虽然身子辛苦,可心里却是高兴的。”
康熙点了点头,“为人母亲,大抵都是如此。”说着,便挽了德嫔的手,道:“时辰也不早了,安置吧。”
德嫔面露羞涩,低低应了一声,便殷勤服侍康熙宽衣了。
……
翌日。
慈宁宫。
佟皇贵妃被康熙下旨于后殿养病,自是来不了。肚子已经隆起的温贵妃钮祜禄氏却出奇地来了。
一众嫔妃请安后,按照尊卑各自落座。
太皇太后也知晓了昨日之事,少不得关切一句:“佳妃虽说是有惊无险,回头也得去宝华殿拜一拜,祛祛晦气才是。”
“是!”昭嫆忙柔声应了。祛祛晦气?老太太害真是厌恶极了佟佳氏啊。
太皇太后露出几分鄙夷之色,“好歹是个皇贵妃,竟疯魔到如此地步!你们以后都离景仁宫远些!省得被疯婆子缠上!”
“是!”嫔妃们参差应声。
温贵妃咯咯笑了,“老祖宗消消气,犯不着为一个疯子气坏了凤体!”
太皇太后露出笑容,“若人人都像你这么乖巧懂事就好喽!”
温贵妃乖巧懂事?!呵呵哒……这个形容词跟钮祜禄氏实在是太不搭了!
如今佟皇贵妃被禁足,老太太似乎心情也见好了不少。
太皇太后又笑着问郭贵人:“宜妃的胎相可还安稳?”宜妃肚子大了,自然不能来请安,不过郭贵人还是一次不落地来慈宁宫。
郭贵人屈膝一礼,道:“回太皇太后,姐姐如今胃口甚好,太医也说肚子里的小阿哥十分健壮呢。”
太皇太后微微颔首,“宜妃这丫头有福气,连带着孩子也健康。”
昭嫆默默道:这意思是,佟皇贵妃人福薄,连累孩子不健康,所以才夭折?
佟皇贵妃的身子骨虽不及宜妃健壮,但也还算健康。孩子夭亡,着实是有许多巧合在里头,再则,佟皇贵妃到底是康熙的嫡亲表妹,血缘关系太近了,根本就不适合结合生孩子!
郭贵人笑嘻嘻道:“谢太皇太后夸奖,臣妾的姐姐从小便是天庭饱满的福相,自是有些许福气的,再加上太皇太后庇佑,自然福上加福!不像有些人,太过福薄,着实是辜负了太皇太后的送子观音的福泽。”
昭嫆一怔,郭贵人不说这茬子,她都快要忘了。佟佳氏刚怀孕的时候,她趁机将太皇太后当初赏赐的送子观音转送了佟佳氏,结果佟佳氏只生了个女儿,还夭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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