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相比普通的缝皮,增加了皮瓣移植之后,工作量和难度都上升了。这样的操作,也不适合马砚麟来做了。
王海洋点点头,道:“神经吻合做完,皮瓣交给康医生,你来帮我。”
正在给王海洋做一助的康久亮神色难明的瞅了凌然一眼,低头没吭声。
一会儿,凌然完成了神经吻合,并与主治医生康久亮交换了位置。
若是在平时,技术水平突出的康久亮,都可以主刀稍弱一些的手术了,做一助已经有些委屈了,哪里想到,竟然还要被王海洋嫌弃。
而且是换位给更年轻的,更帅,更高的凌然。
然而,他也没什么好反抗的。
人家tang法做了几百例不说,断指再植明显熟练的要命,王海洋想要凌然帮手,康久亮也不好意思多说什么。
手术室里,安静的像是会议厅似的。
只有钻头的声音,像是领导的演讲似的,“呜呜呜”,“嗡嗡嗡”的叫唤……
凌然从主刀转为王海洋的一助,从拿着持针器变为引线小王子,并没有什么不适应和过度。
对凌然来说,这种位置的变化,就是单纯的空间位置的变化而已,对于医生的地位之类的东西,凌然从来都很少考虑,甚至是拒绝思考的。
像是他小时候参加合唱团,老师自然会将他安排到队伍的前排中间位置,甚至在他明确表示不愿意唱歌之后,老师宁愿让他站在中间对口型,也不愿意凌然离开合唱团。从那个时候开始,凌然就知道,空间位置的重要性,是不如人本身的重要性的。
站到一助位置上的凌然,也不只是单纯的穿针引线。
他与王海洋主任配合过,熟悉他的操作,更能够做到查遗补缺。
在王海洋累的要命的时间里,凌然的操作频率和强度,也大大的增加了。
在中国历史上,第一例小儿断指再植,出现在79年的10月24日的401医院,由大牛程国良操刀,但因其已经连续手术42小时,总计四指的断指再植,最后做的示(食)指失败。
王海洋别说没精力做42个小时的手术了,4个小时的手术做下来,都可以说是筋疲力尽了。
将凌然叫了过来,王海洋本身就有让他保驾护航的意思。
再半个小时后。
王海洋彻底累瘫了,于是指示凌然,道:“你来缝一条动脉。”
他们已经做到了最后部分,单纯的提高速度就没有必要了,缝合的手指,也可以尽量多的缝合一些血管了。
凌然回了一声“好”,就要了持针器。
一条血管,只用了几分钟的时间。
“再缝一条静脉?”凌然翻看了一下小孩的右手中指。比起只损失一根或者两根手指的病人比起来,一口气损失八根手指,未来的恢复会更困难,因为没有手指能够提供代偿作用了。
可以想象,未来的复健工作,也将是数倍的辛苦与困难。
此时多缝合血管,能够尽可能的提高病人的恢复能力,也能更好的保证手部的功能性。
王海洋自然不会反对,任由凌然做了四根血管的吻合,以及更困难的神经束膜吻合术。
手术进行到这个时候,已经超过5个小时了,凌然完成了左手的中指、无名指和小拇指的缝合,并辅助王海洋做了半根右手中指的缝合。
整个过程,可以说是无比的沉闷。
但是,聚集在手术室,以及在休息室里观看直播的医生,却是越来越多了。
断指再植原本就是手外科最高端的手术之一,做的频率还很高,对云华手外科的医生们来说,看断指再植的频率比看电影的频率都多。
有些人看几年电影就敢写影评且挥斥方遒了,学医多年且实操过的临床医生们,对于断指再植的感想就更多了,大家忍不住纷纷发表声情并茂富有感染力的直达人心的高屋建瓴的一阵见血的言简意赅的真知灼见:
“帅!”
“真帅!”
“好帅!”
“牛逼!”
“贼牛逼!”
“贼他娘的牛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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