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人如果神志清醒的话,以病人意见为准。你现在去问吧,”凌然的思绪非常清晰。
左慈典立即听懂了,马上补充道:“那我打个知情同意书,到时候让病人签字,让病人家属也签字。他们同意的话,咱们再给装标本盒里?”
凌然微微点头。
左慈典也不洗手了,用毛巾擦擦就进手术室去了。
过了?一会,凌然再扎着手入内,就听病人带着情绪喃喃自语:“老子喝点酒怎么了?还泡我的肝,老子这个肝,光是喝酒喝坏的吗?晚上陪她唱K的时候,她就忘了?我一个人做贼似的,酒驾把她送回家,她就忘了?我这个肝,那是我一个人嫩坏的吗?”
凌然诧异的看向左慈典。
“酒精考验的干部,那是真的不一样,一波麻醉都没送走。”左慈典啧啧两声,再向前面呶呶嘴:“给小兄弟缓一下。”
旁边的苏嘉福稍有些手忙脚乱的换着药。
不同的人对麻醉的敏感程度不一样,最常见的是女性的耐受力明显较强。眼下躺在病床上的病人又是另一种,人的神志已经不太清醒了,但就是没被麻过去。
要多加药品也不能随便加,年轻的麻醉住院医苏嘉福同志,此时就显出弱端来了。
这种情况,他遇到的毕竟是比较少的。
偏偏今天还是公开手术,如果现在胡乱用药,术中监视器上的数据乱跳,那可就难看了。
苏嘉福没有立即打电话求救,已经是心理素质好了。
凌然自己不懂麻醉,见状也不催促,只是左右看看略显紧张的手术组,道:“放首歌吧。”
对于陷入紧张的团队,凌然是经常见的,通常来说,他是不太习惯采用直接的劝说的。每当凌然正面劝说的时候,团队成员往往会更加紧张。
放首歌是他经常采用的法子,在手术室里就更容易了。
小护士王佳立即走到墙边,略作操作,就听一首粤语歌的声音扬起:
“人生颠颠倒倒,境界更高……拳风风风骚骚,领尽风骚……尽情大醉,醉是最好……”
左慈典立即听出了这首与其年龄相符的歌:“醉拳?”
“应景吧。”王佳很得意。
左慈典看着已经在手术台上律动起来的病人,耸耸肩:“你开心就好。”
“是凌医生开心才好,我觉得这个节奏不错吧。”王佳看向凌然。
凌然无所谓的道:“都可以。苏医生?”
“没问题,马上搞定。”苏嘉福深吸了一口气:“不会耽误公开手术的。”
躺在手术床上的病人,此时却是再次嘟囔起来:“我啥都没耽误啊,我按时上班,按时下班,就中午喝一斤酒,回家都漱口,我还洗碗呢我……”
苏嘉福脸一凳,手里一罐子牛奶挤出去:“再给您爽一次,以后就戒酒吧您……”
病人的呼吸,终于是均匀起来。
凌然已是套上了手术服,戴上了手套,再点点头:“摄像头可以打开了,我们准备手术。”
“手术时间,原计划是不超过4个小时的。”左慈典在旁低声道:“如果不够的话,我提前让人调整。”
凌然刚才就已经把虚拟人调出来割了一茬了,现在就笃定的摇摇头:“一个半小时的手术时间就足够了。”
做过肝胃联合根治术以后,再回过头来做肝切除,凌然对时间的概念,就再次刷新了。
左慈典也不由嗤嗤的笑了出来:“一个半小时正好,太快了,怕他们看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