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瞬,余媛就忍不住笑了出来。
夜间的地下一层,灯火摇曳,笑声尖锐。
咚咚。
咚咚。
敲门声,在停尸房内响起。
凌然皱皱眉,问:“是谁?”
“凌医生吗?我是2室的小李,咱们上次做手术的时候还见过。”门外传来很温暖而亲切的声音。
“上次手术?”凌然还在回想。
余媛哼了一声,看看大体老师,再道:“是来抢食的。”
“凌医生,凌医生……开开门嘛……”小李的声音,清清爽爽的,像是只年轻的狼外公。
“怎么办?”余媛看向凌然。
凌然露出一个符合社会期待的笑容:“我们问问大体老师吧。”
“我给您当助手。”余媛开心的拿出各种手术器械,完全无视了外面的敲门声。
她现在分外的羡慕凌然,谁能想到,现在的女生都懂得帮忙获得大体老师了。
如果有个男人这样对她,她当晚就嫁了。
不过,只是给凌然做助手,余媛就很满足了。
凌然的技术本来就好,她配合的过程中,也有的是接触大体老师的机会。
地下一层的解剖室,有温暖的黄光和闪耀的白光,还有两名埋头学习的小医生,以及露出和谐的笑容的大体老师。
一方快乐的小天地。
就像是桃花源。
门外,拍门声停了一会,又响了起来,且有人高声呼喊:
“凌然啊,我是老曲啊,咱们一起给刘威晨看病的来着……”
普秃医生的呼喊声,持续了整整十分钟,然后才像是被割掉了气管似的,沉默了下去。
“凌然啊,我是老黄啊……”
“凌医生,我是老刘呀……开开门吧……”
一位换一位。
凌然权当是听不到。
此时正是他最需要大体老师的教导的时候。到目前为止,凌然做了有400例的tang法,近两百例的跟腱修补术,以及超过500根的断指再植。
除此以外,他还进行了上千次的体格检查,以及数量更多的推拿。
但是,论及解剖,凌然只对手部的解剖楚的,足部的解剖就相当欠缺了,祝同益的方案A,其实就是基于足部解剖而建设的方案,如果凌然有下肢的3000次解剖经验,他的跟腱修补术会做的更好。
事实上,祝同益若是再能多一些资源的话,他的方案也能进一步的细化。
至于全身性的解剖知识,凌然就更匮乏了。现如今,凌然就很想看看全身性的静脉系统的状况,他对神经系统也很感兴趣,而在学校里,他做的解剖几乎没有涉及到多少神经系统的内容。
加做一次上肢解剖,对凌然来说也是极好的体验。他的解剖经验来自于系统,终究只是经验,并不是贯彻的了解,做一次完整的上肢解剖,也有助于他的融会贯通。
凌然和余媛就在解剖室里呆了一个晚上。
渴了饿了,就……忍着……
熬到第二天早上,大体老师能教的东西已经很少了,凌然才喊余媛收拾收拾,又将之锁在柜子里,悄悄的打开门。
总算没有白痴睡在门口。
凌然轻轻松了口气,转瞬又有些鄙视骨关节与运动医学中心的医生们,守了一夜就熬不住了,一点都不像是外科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