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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到十一月份,山上已经冷的很了。
众人顶着秋风开始穿山跃林,可是到了山上,却傻眼了——十几天下来,近处山上的五味子和刺五加已经被马婶儿那伙儿人收的差不多了。零零星星的虽然还有,可是顶不住僧多粥少,一天功夫下来,林场周遭的刺五加和五味子就彻底秃了枝、
想要收成,就只能往远了跑。
可刚刚在距离林场十来里地的二段山上采了一天,憋了整整半个多月的初雪,便洋洋洒洒的飘了下来。
雪不大,也没在地上站住。
可是二段山那边儿地势高,而且道路不好。初雪在地上化开,眼看着上山可就危险了。
无奈之下,众人又只好开了家里的四轮车,到周围的林场去收。冒着十月的秋风,冻得鼻涕趟三尺长,一天也挣不来几个钱。
西方有句谚语,说上帝给了人两个口袋,一个装着自己的优点,一个装着自己的缺点。可是这装着优点的袋子在前,装着缺点的袋子在后。
所以大多数的人,在遇到自认为不公平的事儿时,都只能看见别人的不是,找不到自己的原因。
看着马婶儿天天坐在家里,和他家老爷们儿徐振业拿着大称,地主似的收着自己辛辛苦苦从周边林场收来的山货,然后一转手送到初加工场那面就躺着赚钱。众人对林场里几个之前阻拦着不让收山的管事儿,不满积攒到了极致——特别是副厂长从贵,妇女主任孙福来。
正是这俩人,当初吐沫星子喷三尺,将众人拉向了给林场里打零工的不归路。
于是从贵和孙福来,悲剧了。
之前乡亲们的笑脸不见了不说,现在在场子里走道都得绕开了人多的地方,不然必定是几句“他妈的瞎指挥”骂娘声和一口吐沫横空飞过来。
二人在上火的同时,心里也是相当的不忿——招都他娘的是刘元给支的,可是这老小子干啥事儿大不出头,就再背后支嘴,到头来,挨骂的倒是自己,这上哪儿说理去?
有苦说不出,二人只能按理憋屈。
可是和这俩人的境遇不一样,李友这两天可牛逼坏了。
马婶儿等第一批聚拢到李友身边儿的人现在都捞了天大的好处,有这个榜样在前,众人可是不得不正视起了这个新场长。
走在大道上,人见了就往前凑,一边儿递烟,一边一口一个李场长的叫。叫的李友浑身都轻飘飘,跟吃了八斤蜜丸儿似的。
每到饭点更是别提,那根本就不能在道上走。让人看见,直接就往屋里拽,说不在人家那儿吃,人家都红着脸自己打自己嘴巴子急眼,说李友不给面子。
这待遇,老李别说前半生没经历过,就是在梦里都没敢想!
“哎呀!李场长!这嘎哈去啊?吃了没呢?”
初雪过后的第二天。
李友像往常一样,从场部里出来。吹着口哨,走在路上。看着之前一向看自己代搭不起理的白老四老远就跑过来打招呼,李友心里乐开了花。
原来,当场长就他娘的是这个感觉啊!
老二那句话咋说的来着?
哦对了。
真他娘的香!
.......
就在李友陶醉在场长的梦幻感觉之中时,蹲在家门口门槛子上,看着苏娅低着头收拾灶台的李宪,动起了脑筋。
这两天好说歹说,把苏辉给支到了张哑巴家里去。一个大灯泡消失在了自己的面前。
可是家里边儿,李道云,邹妮还有李玲玲这个小拖油瓶,却还在自己个和苏娅的面前逛逛荡荡。
可能是感受到了李宪炽热的目光,将一桶清水倒进锅里的苏娅往这边儿瞥了一眼,与李宪四目相对,小丫头俏脸一红,扭过了身去。
那含羞带却的模样,就像是一个小奶猫的爪子一样,在李宪的心尖尖上轻轻的挠了一下。
“不行!”
李宪浑身一哆嗦,霍然而起。
“得想个办法,把家里边儿人都支走了才好。不然他娘的老子这都等了快一年了,什么时候能摆脱单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