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人群中立马闪出了一个汉子。
“老板,当真?”
见对方眼里仍然带着怀疑,刘显贵呵呵一笑,“老乡,我这厂子就在这放着,长不得腿,也飞不得天。你说我蒙你们,有意思?”
汉子一愣,随即重重的点了点头。
“那行!那俺现在就去捉虫,下午就过来交货。要是拿到钱,俺回家给你立长生牌位都成!”
“哎!”刘显贵一摆手,“钱,我给你算。但是老乡你可听好了,这收蚂蚱的,可是咱泰山商会的会长,新北集团董事长李宪。牌位你可别立错了。”
“得!老乡们,咱们走!”
“抓蚂蚱切!”
……
谢家庄。
王三孩和谢老汉站在果园之中,看着满天看来狂舞的蝗虫将那果树连果带叶的正蚕食个精光,是心如刀绞。
没办法呀!
几天之前见蝗虫破土,二人就立马去县里买了农药和杀虫剂,找了帮闲背着药壶开始灭虫。
药有没有效果?
自然是有的。
但是面对数以百万计的蝗虫大军,十几个手推喷壶那简直是杯水车薪。
事实上面对如此规模的蝗虫灾害,就算是军区那边出动了直升飞机喷洒农药,都不怎么顶事儿,就更别说这种手压喷壶了!
短短几天的功夫,谢老汉整个人瘦了一圈,几天打药下来,黑峻峻的脸上满是红色的小破口——不是被横冲直撞的大蚂蚱撞破了皮,就是被恶鬼一般啃食一切的蝗虫给咬的。
啪!
正当谢老汉和王三孩看着果园被一群强盗彻底摧毁,救助无望之际,一只足有小指头那么大的蚂蚱直接呼到了谢老汉脸上。
“我日你爷!”
谢老汉一把将那蚂蚱攒在手中,狠狠的扔到了地上。饶是如此也没出气,又狠狠的跺了几脚,将那蚂蚱踩的粉身碎骨。
一旁,带着个蜂农般纱帽的王三孩已经是目光涣散。
见老兄弟气急败坏,无力的指了指地上那一片攒动的蝗虫大军。
“谢老哥,别费那个力气了。你瞅瞅……你踩死一个的功夫,这帮畜生都生了一窝哩!”
谢老汉顺着王三孩的手指一看,哄一声怒气就上了脑。
那手指之处,一群豆粒大小的幼虫疙疙泱泱的爬来爬去。
而在那一群幼虫之中,一只足有三寸长的公蚂蚱,正伏在一只木蚂蚱身上,一双强有力的后肢扎在土里,尾巴尖跟那母蚂蚱勾连在一起,腹部一收一缩旁如无人的耸动着。
一分钟、
两分钟、
三分钟、
谢老汉就那么瞪着足足的看了十多分钟,见那蚂蚱似乎永不知疲倦的耸着,他崩溃了。
“吃吃吃吃吃!日日日日日!该千刀万剐的杀货,咋就这能吃,这能日,这能生啊!”
垮嚓。
无比绝望的谢老汉一脚踩了上去,将一对正处巅峰的蚂蚱送归了西天。
两只大蚂蚱被踩爆,发出噗一声闷响。
体内的汁液,顺着谢老汉的布鞋底子飞出老远。
而就在那布鞋一旁,另一对蚂蚱夫妇,似乎丝毫没有意识到就在刚刚,一对同类已经香消玉损。
它们,仍然在不知疲倦的耸动着,发出阵阵欢快的轻鸣。
“爷!爷!”
正在谢老汉和王三孩欲哭无泪之际,山坡下面,小丫头谢依梵手里拎了个小箩筐,啪嗒啪嗒的跑了过来。
“爷!庄子里的大爷让俺过来告诉你,说是县城里边有厂子收蚂蚱,一块钱一斤!让你快回去结网,抓蚂蚱哩!”
小丫头不懂事儿,只觉得抓蚂蚱这事儿,应该是天大的好玩儿。
那一声欢快的童音,让秋日里蚂蚱煽动翅膀的嗡鸣,都显得带了几分乐趣。
谢老汉和王三孩相视一眼,几乎是同时,向山下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