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纪老迈的陈留王,涕泪交加,跪求天子恕罪。
天子气头过了之后,又亲自扶起陈留王,对陈留王主动交出私兵之事予以肯定。勉强收下了陈留王这份大礼,又免了陈留王的罪责。
此事一出,众藩王气得吐血的心都有。
好你个陈留王!你这是只顾自己,不顾大家伙死活了。
你交了私兵,让我们怎么办?
朝廷的兵还没到藩地,能不能顺利平藩还未可知。输赢没定,你早早就向天子投诚。也不怕下错注,落个两面不是人。
众藩王中,有和陈留王交好的,私下去了陈留王府。对着陈留王一通指责。
陈留王这么穷,都养了一万私兵。其余藩王,或多或少,怎么也有个一两万私兵。这些私兵,分散开来不算多。汇聚到一起,却是一个庞大又可怕的数字。足以造成朝野震荡国朝不宁。
尤其是在朝廷平藩的紧要关头,他们手中有兵,就等于握了筹码。有了筹码,就有了底气。这等时候,不拿捏就罢了,怎么能主动交出私兵?
这和将自己洗干净放砧板上有什么区别?
陈留王却道:“你们怎么想,姑且不论。总之,我已选定了路,也没做墙头草的打算。你们愿意效仿,是你们的事。你们不愿和我一样,那也是你们的选择。”
然后,命人送客。
胆子小的藩王,惴惴不安之余,颇有效仿之意。
胆子大些的,在江夏王暗中的召集下凑到一起,激烈的争论商榷过后,终于做出决定。不能承认有私兵。
暂且观望,看看战事情形如何。万一朝廷军队不敌颍川王等人,他们还有重新选择阵营的机会。
……
移清殿内,汾阳郡王和安王俱面色凝重。
陆迟赵奇陈湛三人也都在,还有天子亲兵统领周全。
眼前这六个人,才是天子真正的亲信心腹。小朝会议事后,盛鸿将他们几个都召进了移清殿。
汾阳郡王率先张口打破沉默:“陈留王交了私兵,这几日,原有藩王意动,也有上进宫觐见皇上之意。没想到,江夏王暗中叫了藩王们去商议。这一商议,原来有意的几个藩王都没了动静。”
安王冷哼一声,忿忿道:“这些藩王,一个塞一个狡猾奸诈。这是想做墙头草,等着两边下注。”
陈湛嗤笑一声:“痴心妄想。”
赵奇不屑地冷笑一声:“其心可诛。”
周全沉默少言,并未说话。也是一脸愤怒。
相较起众人的义愤,陆迟便冷静多了,沉声说道:“正因藩王们各有谋算,早有异心,所以皇上才要下旨削藩平藩。要彻底收复一众藩王,不是易事,不可冒进。”
盛鸿赞许地看了陆迟一眼,淡淡说道:“陆迟说得没错。”
“饭要一口一口吃,平藩也得一个一个来。藩地战事将起,京城此时以稳为要。等收拾了颍川王他们,再慢慢收拾江夏王等人也不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