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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中动静,自有人传至松竹书院。
四皇子知晓此事后,一张俊脸像冰冻过一般,半日没说过一句话。
授课的夫子见势不妙,愣是半日都没靠近过半步。
散学后,四皇子沉着脸出了书院。
盛渲和陆迟紧随其后。
李默自春猎回来之后病了一场,病愈倒是来书院了,却没了往日的潇洒不羁,一副萎靡颓然的样子。走起路来慢吞吞地,很快便落后了一大截。
“殿下今日为何心情不佳?”盛渲追上前,低声询问。
后宫里的动静,素来瞒不过有心人。丽妃被罚禁足之事,迟早会传开。
四皇子心情阴郁,也未隐瞒,低声道:“母妃被皇祖母和母后训斥,被罚禁足三个月。”
盛渲皱了皱眉。
后宫中,母以子贵。反过来说也是一样。生母得宠,身为皇子的也有体面。丽妃接连被训斥,又被重罚,便如在四皇子脸上扇了一记耳光。
怪不得四皇子心情如此不佳。
这等事,谁也不便出言劝慰。
盛渲闭口不语,陆迟也不好多言,不痛不痒地安抚一句:“殿下还是快些回宫,好好安慰丽妃娘娘一番。”
四皇子嗯了一声,目光一扫,忽地落在陆迟的腰际。
……
陆迟的腰间,悬挂着一块玉佩。
今日,莹润的玉佩上多了一个精巧的络子。
和生性高调性喜张扬的李默不同,陆迟为人行事颇为低调,衣着穿戴也不考究。玉佩上的这个络子,到底从何而来?
陆迟见四皇子盯着络子,俊脸微红。
盛渲立刻笑道:“哟!这莫非是你的林家妹妹送的?”
陆迟俊脸更红了,却未否认。
李默此时也走上前,看着陆迟那副暗自欣喜的模样,李默愈发自自怜。陆迟有心上人送的络子,他却连心上人都没了……
四皇子终于张口了:“你和林小姐的亲事已定下了?”
不然,林微微不会送这等礼物给陆迟,陆迟更不会正大光明地戴在身上。
陆迟嗯了一声:“前两日合过了庚帖。”
明亮的双目中,满是喜悦。
合过庚帖后,便是下聘定亲,立下婚书。以后,便等着娶心爱的林妹妹过门了。
盛渲忙笑着道喜:“恭喜子毓!”
李默也打起精神笑道:“如此喜事,值得庆贺,可得请我们去喝一杯。”
陆迟不假思索地笑着应了。
陆迟和李默同龄,俱已十七岁。这等年龄定下亲事,再过一两年成亲正合适。
松竹四公子,四皇子第一个定下亲事,然后是陆迟。听闻淮南王府也在为盛渲操持亲事,就只剩李默形影单只了。
倒不是李家不想给李默定亲,奈何一提亲事,李默便如针扎一般。七尺少年郎痛哭流涕的样子,也着实可怜。
李家人只得暂时放过他,等着他忘了“六公主”这一段才提亲事。
四皇子本就心情阴郁,此时见陆迟喜上眉梢的样子,愈发刺目刺心,阴沉着脸拂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