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在哪儿看书?”卫哲东把向雪带出正房,往后面一进院落走去。
“我应该在哪里?”向雪反问。
“当然是我的房间。”
“行啊,那就在你的房间好了,做戏要做全套嘛,是不是?”向雪眨了眨眼睛,调皮地笑了。
“你不怕……我会对你做点什么?”卫哲东笑睇她一眼。
“我们本来就同住一个屋檐下,真要对我做点什么,我防得住吗?我相信你的为人,以你的骄傲,才不屑于乘人之危呢!”向雪迟疑了一会儿,却很放心地说。
真要做点什么,早八百年就可以做了。
“可真有自信。”卫哲东微滞。
卫哲东独占了一个院落,卧室在东厢房,全套花梨木家具。吸引向雪的却是墙上的一幅画:“这是金农的真迹!”
“就知道你会认识。”卫哲东微笑。
“我很喜欢他画的疏梅,虽然他的书法更出名。”向雪目不转睛地看着画,好一会儿才开口,“虽然在扬州八怪里,他的名气没有郑板桥大,不过他的梅和郑氏的竹也堪称当时画坛的双绝了吧?其实吧,我觉得金农的瘦竹,也是很有风骨的。他曾经说过,‘画竹宜瘦,瘦多寿,自然饱风霜耳’,或许这正是他自己风骨的写照。我最喜欢的是他的两句诗:世间都是无情物,只有秋声最好听。就是因为读了这两句,从此我爱秋日胜春朝。”
因为高兴,所以她的笑容天真烂漫,毫不扭捏,让卫哲东看得有些出神,恍惚间又回到了四年前,那个黑沉沉的夜晚。
原来,她还是她。
“如果我母亲在世的话,一定会很喜欢你。”卫哲东叹了口气,“这幅画是她重金购得的,还有两幅金农的字。”
“伯母也喜欢金农啊?”向雪喜不自胜,话出口才意识到卫母已经亡故,脸色顿时僵硬,“呃,对不起。”
“没关系。”卫哲东温和地说,“你可以在这里看书,到三点钟,我会来提醒你。”
“嗯,好的。”向雪答应着,目光却没有从那幅墨梅图上移开。
卫哲东苦笑着摇了摇头,艺术系的女生某些时候还真有点不解风情,让他竟然有点嫉妒金农的那幅画了。
没有再打扰向雪,他直接走进卫老爷子的书房。果然,老爷子正戴着老花镜在书房里看书呢。
“最近闲得研究起《易经》来了?”卫哲东大马金马地坐到了对面。
“年纪大了,对老祖宗传下来的东西就感兴趣,觉得挺有意思。等你老了,也可以看看,太极生两仪,两仪生四象,万变不离其宗。”
“好啊,那您把书给我留着。”
老爷子放下书,抬起头:“不错啊,头一回看到你宠女人,终于学会了。”
“这没有什么难的,以前不宠女人,那是因为只有她值得我宠而已。真人带给您见了,觉得怎么样?”卫哲东露出了笑容。
“我觉得怎么样很重要吗?你都不声不响地跟人家把证给领了。”老爷子瞪了他一眼,“先斩后奏,这招真狠。”
“要不然,我能留得下她吗?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我得第一时间把握商机,机不可失,时不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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