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长青一脸怅然,仿佛老了十岁,叹息一声,缓缓说道:“这是她的结,别人解不了的。”
严知非一愣,忽然想起武山前和那个书生梁虚牖分别时苏荼说的话,这是她的江湖。袁长青看着身边双目泛齿,泪光隐现的严知非,暗叹一声痴儿痴儿,你可知这些年苏荼为什么不愿亲近,不是严知非人品不佳,武功不好,而是她不能离他太近,近了,就会灼伤他。
娄芷若咬着牙,凶狠的看着伏戈,倘若苏荼有个三长两短,便要叫梨园娄家与藏渊剑阁势不两立,别人不说,自己一定会向藏渊剑阁报仇雪恨。
“说完了?”
“说完了,让前辈久等了。”苏荼歉然回道。
伏戈淡淡嗯了一声,杀心更盛,此子果然留不得,只怕她一日不死,日后自己就要寝食难安了。
“出剑吧。”
苏荼深吸一口气,慢慢抽出大剑,剑身暗哑,古朴沧桑,剑离鞘,寒意骤然四散,让藏渊剑阁诸人倒吸了一口凉气,这把剑样子不讨喜,却是一把神兵。
伏戈眼睛稍稍一眯,将手中长剑横在胸前,却没有出鞘,大概是想让苏荼先手,颇有一派宗师的风范。苏荼抛开大剑剑鞘,双手握剑,向伏戈颔首一礼,道:“前辈,当心了。”
话音刚落,这柄大剑就刺了出去,猛然有一缕心悸刺痛的感觉涌上伏戈心头。好快的一剑,这一刺没有花哨的招式,直来直去,但是很快,半点不像一把二十七斤重的大剑该有的分量,轻巧灵动,宛如淑女手中的一根绣花针。
能将一柄大剑练到如此地步,恐怕也只能用天赋异禀来说了。藏渊剑阁诸人瞠目结舌,苏荼这一剑让他们大开眼界,原来重剑还有这般用法,猜测如披风泼面的情形并没有出现,重剑无锋,大巧不工,同样的剑法,不同的剑和不一样的剑客,威力却差了十倍有余。
伏戈瞳孔微微收缩,落星谷的留白剑法伏戈早就有了觊觎之心,声名虽说不如藏渊剑阁的木秀剑法,但当年曾和楚孤城一同行走江湖,耳濡目染,也知道留白剑法的微妙之处,而且伏戈还知道一个历来只有藏渊剑阁阁主才知道的秘密,藏渊剑阁仗以成名的木秀剑法其实只是残卷,并不齐备,称雄一州不难,但终究断了去往绝峰山巅的那条路,这也是为什么楚孤城的一封书信就能打动伏戈的缘由,所谓生死之交只是次要,最要紧的还是那三招留白剑法。
苏荼这一剑,彻底颠覆了伏戈对留白剑法的印象,苏荼剑下的留白剑法已然走出了一条决然不同,却又潜力无穷的路。此刻伏戈才领悟到苏荼刚才说过的一句话,剑法相同,不一样的只有剑客而已。想到这里,伏戈心神微乱,那颗打磨几十年的道心竟然有些不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