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蓝礼也知道,在表演的道路上,他才刚刚起步而已,不可能一口吃成胖子,他必须一步一个脚印地前进,经验的累积和经历的打磨,这都是没有捷径的,脚踏实地、诚诚恳恳地打磨技艺,这就是唯一的途径。
所以,蓝礼也意识到了,自己有些操之过急了。跑步都还没有学会调整呼吸,就已经开始想着飞翔了。成为演员的短短一年时间,他取得了不少的成绩,却也可以看得出来两世为人累积下来的迫切,渴望着证明自己、渴望着实现梦想、渴望着实力晋级,这反而是本末倒置,忽略了基本功的扎实。
这也是蓝礼毫不犹豫接下“超脱”剧本的重要原因之一。
“超脱”可以算是蓝礼的毕业会考,真正地让蓝礼剥离所有的花活儿,重新回归到学院正规学习的阶段。
从基础开始,学习如何分析每一个情绪的表达,还有情绪的起承转合、深入渐变、层次丰富以及爆发和收敛;重新回到台词、表情、眼神、肢体这些基本功上,真正地把表现派的十八般武艺都拿出来打磨一番。
可以预见的是,这将会是一场艰巨的挑战。任何一个演员,把自己的表演放在放大镜底下接受审核,这都是无比恐怖的事,不容许丝毫的差错。
而“抗癌的我”则是另外一个极端,可以说是全新的陌生领域,却又是习以为常的熟悉领域:方法派演技。
之所以说陌生,那是因为蓝礼从来不曾真正地研究过方法派演技的体系,更不曾报名美国或者俄罗斯的方法派培训班,系统地学习过。方法派演技,到底是如何研究角色、分析剧本、拓展背景的,蓝礼一无所知,完完全全只能依靠自己的理解和猜测来完成。
但蓝礼可以确定的是,方法派演技最重要的一点就是设身处地、换位思考,把自己放在角色的立场上,重新审视这个世界——至少是剧本里构建的世界。
之所以说熟悉,也就是这个原因。
在“抗癌的我”这个故事里,蓝礼将要演绎他自己,至少是曾经的自己,又或者说是曾经自己的一部分。不需要花费任何力气,蓝礼就可以与角色产生共鸣,感同身受。
这意味着,在表演过程中,现实和虚幻的界限,其实是不存在的。
但问题就在于,这不是楚嘉树的故事,这也不是威尔-里瑟尔的故事,这是亚当的故事,即使剧本是来源于生活,但它依旧是一部电影的故事,细节和情节难免与生活有所偏差。所以,现实和虚幻的界限,必须存在。
如何全身心地投入,如何在疯魔之中讲述故事,如何避免把亚当变成楚嘉树……毋庸置疑,这对蓝礼来说,就是难以想象的艰巨挑战。
蓝礼想要好好地打磨自己的基本功,现在,他就获得了最佳机会。
一部作品是表现派的极致,一部作品则是方法派的巅峰,在尝试融合这两种表演方法之前,蓝礼赢得了机会,好好地将两种方式都细细地各自打磨一番、琢磨一番、经历一番。当两门技艺都成熟的时候,也许蓝礼将会有截然不同的体验,窥见表演世界更高层次的领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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