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席哈哈一笑:
“不敢当不敢当,个体户而已,其实也就是带着一帮年轻人共同创业。不过跑营销确实挺锻炼人的,大风大浪见得多,遇事自然冷静了。呵呵,看你年纪也不大,很稳重啊,一点都不慌张。”
“我?我今年三十三了,在江苏某高校设计院,担任建筑设计工作。平时喜欢看杂书,这类穿越书也看了不少,只是从来没想过自己会亲身来体验一下。”
解席转过头看看他,摇摇头笑了:
“三十三了?就比我小两岁?看不出来。不过从行事上倒能感觉。”
庞雨摸摸自己的脸,自嘲一笑:
“没办法,天生娃娃脸,出去跑业务客户总觉得不放心,每次都要找个老教授压阵……干建筑这行,从最初在一块空地上做简略规划,一直到最后楼内装修的详细布置,要安排的东西太多,建筑师的逻辑性和条理性就必须要强;按部就班,一点也急不起来,所以又要求有耐心……有耐性,有条理,就是我现在这个样子了。”
两人对望一眼,都呵呵笑了。在社会上闯荡这么多年,人总要学会在夸赞别人的同时,也要适当吹嘘自己……
“说起来,其实我觉得昨晚如果早点上甲板去,反而不一定是坏事。”
庞雨忽然转移话题,解席抬起眉毛:
“怎么说?”
“昨晚那道蓝光,很明显,应该是某种时空转移现象。而当时在甲板上的船员和旅客,应该是没能转移过来,仍然留在我们原来那个时空了――否则肯定有人能游上岸,就像我一样。”
解席考虑片刻,点点头:
“……有道理,那么多失踪人口,不可能一个人都游不上来,老黄船长他们游泳很厉害的……这些话你最好去跟领航员小黄再说一遍,他现在正在伤心呢。”
解席把手中烟头用力在栏杆上按灭,弹出一个漂亮弧线落入水中,转身走向后舱。
“小黄那边就麻烦你了,我去跟那两位战友谈谈。想要在这里生存下去,没枪不行。”
而庞雨则依然站在原地,慢吞吞抽着仍然剩下一半的烟卷。
“生存……是啊,要生存。”
把半截烟卷熄灭,刚要随手扔掉,转念一想又放回到口袋里,庞雨亦转身离开。
领航员的名字叫黄晓东,是海南本地人,高中毕业后没能考上大学,就跟老爸上船作了水手。年轻人到底脑子灵,虽然没受过高等教育,却完全靠着自学和实践摸通了船用雷达这件高科技电子设备――庞雨来找他的时候,黄晓东正拆开雷达外壳在作检修,他依然以为是雷达出了问题,导致“琼海207”号轮迷航。
靠着近十年跟客户打交道的经验,庞雨最后终于使得黄晓东相信:他们落到现在这种处境并非雷达的错误。
另外,他也成功解开黄晓东的心结,让他不必再为自己老爸的失踪而烦恼:
“照你说的,你父亲连琼州海峡都能横渡,怎么可能在岸边淹死。这时候他肯定早游上岸了,不过不是咱们这年代的海岸。很可能他也正在为你伤心呢――对他们而言,我们连同这艘船才是真正的失踪者。”
“那,庞哥,有什么办法能让我爸知道我们没事?”
“哦……你找个瓶子写一封信埋下去,指望三百多年之后有人能把它挖出来交给你家老爸……理论上是这样。”
小黄高中毕业不过两年,还只是个大孩子,庞雨一番话果然让他破涕为笑。
“那我顺便埋点东西不就成古董了。”
“这主意不错,回头我也去找点青花瓷器,找个隐秘地方埋起来,等着以后回家的时候去挖。”
庞雨苦笑,却还不得不顺势把这玩笑话继续下去,然而黄晓东却忽然住口,沉默了许久才再次抬头:
“庞哥,我们还能回家么?”
庞雨也沉默了许久,最终很严肃地回答:
“不知道,但我想既然有时空通道能过来,就应该也有时空通道能回去,自然界总是守恒的。”
…………
同样的问题,稍后,当庞雨和解席再次碰面的时候,却是由庞雨提了出来。
解席皱着眉头考虑半天,却给了他一个相反地回答:
“不清楚,我大学学的专业不是物理,但我知道‘人不可能两次踏入同一条河流’。”
“时间流动永远只有单向性么,那如何解释我们遇到的事情?”
解席哈哈笑了:
“兄弟,别犯轴,这里可没人能解释……咱们还是谈点实际的,我跟那两位战友谈过了。”
解席简单介绍了情况:那两位军人都是武警,隶属海南省东方市人民检察院的,负责押送一名犯罪嫌疑人连同罪证到广东,因为时间紧迫而临时买了这条船的船票。他们手里有两把五六半自动,连同枪刺一套都全的。
因为枪械的敏感性,解席也不好多加询问,不过据观察,他们恐怕没带多少子弹,毕竟国内这种环境,就算军警出任务也不可能带大量子弹。
“最多四到五个弹夹,我看他们就背了一条武装带。”
解席分析道,不过最让人头痛的还不是子弹问题。那两位军人开头根本就不信所谓穿越到明朝之类的鬼话――肯定,换了谁都不信的。好在解席做了多年营销,公关说服能力还是很有一套,费尽唇舌,又用那张告示作证据,才勉强让两位军人半信半疑。但就算这样,他们也依然拒绝离开后舱,仍坚持履行他们的任务。
“我靠,还有这种榆木脑瓜子?”
庞雨禁不住抱怨起来,但解席却一边摇头叹息,一边却又感叹:
“我能理解。换了我还在部队,肯定也是这样。你到底没当过兵,军队就是军队,军令如山这句话不是白说的。”
庞雨耸肩,他对军队并没有什么概念,生平最接近军队的一次经历是高中入学军训。在当地某驻军营地待了一星期,每天就是走队列,直到最后一天才摸到一次枪打了一次靶,但打靶时训练班长一屁股坐在他背上,压住他以后才允许扣扳机的。每个人都这样,庞雨也能猜到原因――无非是怕有哪个二百五回头扫一梭子。
本章节尚未完结,共3页当前第2页,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