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人嘻嘻哈哈的,虽然并不敢奚落迟正杰,但也仗着酒劲把他的担忧给完全扫除掉了。
其实最初在设定这项计划时,迟正杰是考虑用一种大号的竹制“鼠弹弓”作为捕兔用具,让农民放在稻田四周起保护作用,顺便也能抓些兔子改善生活。但现在真正推广开来才发现,广大劳动人民根本不屑于做那种“守田待兔”的蠢事,都是主动出击直接掏兔子老窝的。
尤其在实际操作中,往往都是农民家里十几岁的半大孩子,带着一帮弟弟妹妹来干这事,既好玩又能补贴家用,那帮小子正是精力最旺盛,头脑最灵活,创造力也最优秀的时候。各种稀奇古怪,匪夷所思的捕兔方法层出不穷。
在座这几位陪客全都是大地主,本身绝不可能下地操劳,但即使是他们,也从家人仆役那里听来许多这方面的趣闻妙法。此时在酒桌上当趣闻说出,反让迟正杰目瞪口呆——劳动人民果然是最有智慧的,尤其在搞吃的方面。任你什么强势种族,只要进了中国人的食谱,陷入到人民群众的汪洋大海中,那剩下无非就是珍稀或者濒危两种选择而已
说到后来,迟正杰反而觉得是否有必要在春天繁殖的季节颁布一些保护性条令?否则他的“暴兔子”计划当真有可能失败的——夭折于疯狂的吃货之手。
当然具体事宜还是要等调查之后,有了实际数据才能确定,不过那些地主们都很确定的表示:如果迟先生您真想要把这件善政长久运行下去的话,还是设个保护期稳妥些——为了给老婆孩子多弄一口肉吃,那些佃户农民可真是有能耐把兔子窝掏绝种的。
而作为琼州府议会的议长,许敬许信安就很会作人了,找了个机会,他举起杯子向迟正杰敬酒:
“难怪最近常听家里下人说起:就这年把功夫,乡野田头的兔子忽然多起来了,还都是又大又肥还很容易捉的傻兔子。原以为只是天生地养,年景好而已,没想到却原来还是诸位先生之功……这可真是叫人想不到。”
旁边莫家胖子莫大鹏历来是唯许敬马首是瞻,闻言也立即举起杯子:
“是啊是啊,没想到连这玩意儿都能放养。以前光知道抓野兔子,还真没想过这个也能养,先生之才当真了不得,佩服!佩服啊!”
迟正杰微微一笑,这个胖子明显不太懂,只是单纯拍马屁而已。不过他原本也没打算跟这帮明朝地主谈论专业问题,只要他们肯帮忙,愿意配合自己接下来的田野调查工作,那也足够了。
迟正杰的事情很快就说定了,那些地主对于有机会帮助一位“真髡”绝对是无比踊跃的,尤其这又不费他们什么事,无非吩咐下去,最多让家里派些人配合也就行了。就算没有赵立德提前请客打招呼,迟正杰直接找上门去,他们也不可能拒绝的。
而这一次赵立德请客,他们有机会过来跟“赵老爷”喝上一杯。俗话说酒桌上面无大小,有些平时不大敢说,不大好提的话,这时候就可以谈一谈了,就算不成,也无非借酒盖脸,事后道一声喝多了胡说八道,也能遮掩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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