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易郅脸色微微一沉,直接道:“何出此言?”
“如果阿昱确实是林四爷所害,那么您觉得连阿昱都要痛下毒手的他能容许您平平顺顺的接任一切吗?”一娘淡淡的道:“我敢断定,他如今想的最多的不是如何逃避外祖父的惩处,而是如何除去下一个眼中钉肉中刺。舅舅,您说下一个会是谁呢?是几位出色的表哥,是一直以来都明确的和您站在一起的二舅舅,还是您?”
“他敢!”林易郅咬牙,道:“就算他有那个胆子,父亲也定然不会容许那样的事情发生?”
“谁知道呢?”一娘凉凉的看着林易郅,道:“外祖父如今是什么态度,不用我多言,您应该非常清楚。无论阿昱能否回来,他都会保住林四爷,这次如此,下一次就会例外吗?如果我是林四爷,这一次除了让他吃过一次闷亏的阿昱,下一次我就会除去您的某个儿子。这个人肯定不会是大表哥,这么做能你饱尝丧子之痛,却也不足以让外祖父放弃他,而他也就会有再一次出手的机会……”
林易郅打了个寒颤,一娘却没有停下来,继续道:“如果他真的照我说的这么一步一步紧逼,您觉得外祖父会在什么时候痛下决心,决定放弃他?或者说死的人越多,放弃的人越多,外祖父到最后就越发的不肯放弃他?如果是后者,那么您认为,最后一个被外祖父放弃的人会是谁呢?”
大冷的天,林易郅被一娘的话说出了一身的汗,他惊悚的看着一娘,再一次翻新了对一娘的认识,他苦笑道:“你这是逼着我对老四下手啊!”
“不,舅舅理解错了!”一娘摇摇头,道:“相反,我一点都不赞成你对林四爷下手!”
“哦?”林易郅能信就怪了!她若不是想逼着自己向林老四下手的话,至于说这么多吗?不过,林易郅却很能理解她,任谁像她这样的成亲还不到一年,怀着身孕却被人算计成这样都不会放过背后的人。
“舅舅不用这般看着我,我说的是肺腑之言!”一娘淡淡一笑,道:“不是我不想为阿昱报仇,而是因为我并不确定真正想要算计阿昱的就是林四爷!”
“除了他还能有谁?”林易郅反问一声,又道:“想将阿昱置于死地,又能够让林三七,林二六等三四十人对阿昱拔刀相向,只有老四。这一点你我也好,父亲母亲也罢,都是心知肚明的,不能确定的是最后能否找到足够的证据,让老四无法否认而已!”
“我之前也是这么想的,但是现在,我想的更多了些。”一娘摇摇头,道:“舅舅,禺山峡留下来的痕迹,只能说有人勾结突厥人对阿昱下手的可能,却不能否认有人假扮突厥人对阿昱下手。但是,阿昱前脚出事,突厥人后脚兵临城下,阻断了我们寻找阿昱可能的同时,却也能证实了那人确确实实和突厥人有勾结。如果落实了这一点,证实林四爷和突厥人里外勾结,加害阿昱,您说外祖父会作何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