朔哥儿出生之后,一娘明面上安安静静的在家养育孩子,等候谢昱的消息,实际上却成为林易郅身边不可或缺的军师,而她除了用她在耿老夫人学到的一切辅佐林易郅之外,做的另一件重要的事情就是将林易枢严密的监视起来——为了避免出现纰漏,她用的都是谢伯宇和洪州鑫留给她的人。
整整四年下来,她并没有找到林易枢当年暗害谢昱的证据,但他和靖宁候暗中往来频繁,和远在京城的兴安侯孟骏翔,风光更甚孟骏翔的兴安侯夫人吴恩熙以及他们拥立的六皇子也都有紧密往来,而让一娘不意外,让林易郅对这个亲弟弟彻底失望的是他和突厥那边也有联系。
一直没有发作,还是一娘劝他,说有这么一个明显的目标是好事,把他处置了倒是轻松,但处置他之后呢?绥宁侯府作为皇长子的外家,是天然的盟友,六皇子一派绝对不可能不往邕州插钉子,与其换个不知道藏在那里的,不如让他多逍遥几年。
知道林易枢和六皇子一派往来紧密,一娘还有什么想不通的——林易枢和自己和谢昱倒真是没有什么怨隙,吴恩熙和自己的恩怨也不是重点,但自己和谢昱成为夫妻,间接让安国将军府和绥宁侯府成了盟友,这才是最重要的。
若能如预期的,杀死谢昱,而自己也在听到噩耗之后出事,那么自然是最好的,就算不能,也难免会因为这件事情对绥宁侯府有了猜忌之心,这盟友自然也就当不成了。
一娘甚至猜测,算计谢昱未必是林易枢的主意,而是六皇子一派逼他交的投名状,而上面有两个从哪一方面来说都比自己更有优势,更适合接任绥宁侯府的哥哥的林易枢也献上了这份投名状。
就是因为推测到了这一切,一娘才会早早的做好回京城的准备,她必须回京,亲自让那些算计谢昱的人付出代价!
“这个不争气的!”林易郅咬牙,道:“母亲一向最是心疼他,要知道他和那些人交合在一起的话,还不知道要气成什么样子?她年岁已高,真不知道那个时候能不能挺住!”
“舅舅到现在还觉得外祖母不知道林五爷干了什么好事?”一娘冷嘲一声,道:“舅舅,我知道您心里不愿意接受这样的事实,但我不得不敬告你一声,感情用事是兵家大忌,如果你因为外祖母的缘故,因为害怕让她伤心难过,就对林五爷网开一面的话,最后吃亏的必然是你。”
“你放心,我心里有数!”林易郅咬牙,道:“母亲再怎么重要,也比不得邕州城十多万军民,真要的那个时候,我宁愿这个侯爷不做,请父亲出山,也不会让纵容老五的母亲干涉我的决定。”
“您能这么想最好!”一娘笑笑,道:“好了,时间差不多了,我也该回去了。后天一早,我就会带着人离开邕州,我想,这一走,外祖母肯定会大松一口气,对林五爷的盯梢也会放松些……想要抓林五爷的毛病,这是个好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