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策贤对于对方这么清楚自己的动向并不奇怪,毕竟张千智这些天一直都跟在自己身边,很清楚自己在图书馆里借了什么资料来看。如果他没有把所知的情况向上司进行汇报,那费策贤反到会觉得有点奇怪了。
费策贤这几天在图书馆的确是看了不少跟蒸汽机原理和蒸汽机车相关的书籍文献,虽然都是些基础性质的内容,但说实话他的确没看懂多少,很多术语和图纸对他而言都太过艰深,以至于难以理解。而他又不能去问张千智,那样就太着痕迹了,更何况张千智就算知道他想问的答案,也不太可能告诉他。而现在白克思表示可以解答他的疑问,这倒无疑是一个极好的机会。
费策贤是有一肚子的问题,但他知道自己如果将问题和盘托出,只会向对方暴露出自己的无知程度。所以在小心斟酌了片刻之后,他才很谨慎地向白克思提出了三个问题。
第一、修建一条铁路的工期和大致花费;第二、蒸汽机车的建造费用和使用年限;第三、这种交通方式受制于轨道以及煤、水的补给,还不如马车来得方便,是否真有足够的实用性?
费策贤很自觉地没有提出技术方面的问题,因为他也知道即便白克思愿意好好解答,自己也未必能听懂多少。倒不如问一点实际的东西,看看海汉官方是如何看待这种先进技术。
当初修建这条铁路的时候,白克思也曾是策划者和现场工头之一,对于这条铁路的情况自然是了然于胸,而费策贤向他所提出的问题,倒是有些出乎他的预料。因为过往参观这条铁路的外来者所提出的问题往往是千奇百怪,而绝非像费策贤这么本质。
类似火车是不是使用了法术驱动,这么多精钢为何不用来打造武器盔甲,为什么一定要在地面上铺设两根轨道当作火车前进道路,诸如此类会让白克思哭笑不得的提问,在过去几年中层出不穷。哪怕当初许心素来参观的时候,所提的问题也没有费策贤这么实际。由此可见费策贤这些日子一直泡在市立图书馆里,也没有白费这些时间,的确是动了脑子在研究海汉的先进之处。
白克思道:“费大人这几个问题倒是不错,那我就一一解答吧。先说第一个,三亚这条铁路从田独到胜利港,全长大约二十里,后来又从胜利港向西延伸了一段,一路通到了三亚港。工期嘛,当时从动工到通车,前后用了大约两年左右,不过这个也要视投入的人力多少和周围环境而定,倒也没有一个确定的数字。至于工程费用,这个还真不好计算,因为当时劳动力严重不足,就连我们这些当官的也全都在工地上劳作,该收多少工钱可没法定。”
费策贤一边听一边将白克思所说默默记在脑中,不管这些话的真实程度有多高,但都是真正的第一手资料,其价值就如这条铁路的工程费用一样无可估量。不过费策贤认为白克思的回答多少还是有点打马虎眼,他们这些高官没收工钱,那普通民工难道也没收?修建这条路使用了大量钢铁、木料、石材,这些建筑材料总是有成本的吧?以海汉人经商的精明程度,怎么可能计算不清工程费用。不过他当然也不会对此表示质疑,要是让白克思感到不快,就此跳过了后面两个问题,那就得不偿失了。
白克思继续说道:“第二个问题嘛,我倒是可以给一个比较准确的答案,如果以白银计算,那么第一台蒸汽机车的制造费用大约需要二十万两白银,不过这个费用是会随着建造数量的增多慢慢降下来的,如今已经只有这个数目的一半了。至于使用年限,这个就要视保养维护的细致程度而定了,一般来说,十年应该是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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