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太子帮窦林扛着包,狐疑跟在后面。
“我没听见车声啊窦老师你听见了?”
窦林摸了摸胡子,也是一头雾水。
白湖镇老街到了晚上安静的只剩虫鸣了,但凡有车停在门口肯定会有响动的。
三个新成员跟在后面,一出门,发现地上是一个陶盆,香烛纸钱已经烧成灰了,陶盆前面是一辆气包车。
空气中还有灰烬余烟的味道,那气包车很突兀地停在原地。
秦昆率先上车,一沓冥币递出,女售票员欠身一笑:“谢秦爷赏。”
秦昆的地位,已经到了带人上车都不用买票了的高度了,他闻声点了点头,在里面挑了个座位坐下。
武森然、霍奇、元兴瀚、涂萱萱也各自找了位置。
车里很冷。
米太子没听见空调声,这温度冷的有些夸张了,他发现整个车内是极暗的冷光灯,似乎只有医院一些特殊区域,才会用这种光源照明。
司机僵直坐在主驾,没有看他们,那女售票员的脸倒是被藏蓝色的衣服映衬出一抹不正常的青黑色。
窦林也在打量车内。
乘客不多,也不少。
车窗被黑帘遮盖,看不清外面,车内的乘客都正襟危坐,目视前方,个别的乘客则露出一抹好像贪婪的眼神,斜着眼看着米太子。
气氛有些诡异,窦林心中咯噔一跳,他选择前排某个位置坐下。
“你确定要坐在这吗?”
女售票员声音忽近忽远,窦林打了个哆嗦:“这可以吗?”
“不是不可以,怕后面再上来人时,冲了你的阳气。”
窦林硬着头皮道:“就、就坐这吧。”
李可是最后一个上来的。
这个女人看了看司机、看了看售票员、又看了看乘客们,心中似乎在想什么,然后径直走到秦昆后面坐下。
人齐,发车。
引擎声没有一点,车子却在向前疾驰,仿佛如飘。
武森然和涂萱萱坐在一起,旁边是元兴瀚和霍奇。
四个人早就没了最初的好奇,有的已经靠在座位上呼呼大睡。
米太子整个人冻成了傻子,他发现前面的窦林也冻得不轻,还好适应了一会,温度才慢慢上来。
旁边,是一个中学生。
女孩,马尾辫,五官很好看,她身子不动,眼睛斜了过来:“很冷吗?”
皮肤在冷光灯的照射下显得又白了几分,米太子客气道:“不算太冷。”
“我搞不懂你们阳人干嘛来坐阴车”
“啊?呵呵妹妹说笑了啊”米太子讪笑望去,忽然脸色一变:“你裙子流血了!”
“嗯那年腿被卡车卷进去了,没吓到你吧?”
血迹慢慢消失,米太子心中咯噔一跳。
此时此刻,他才意识到秦昆是猛鬼旅行社,这小姑娘不会是阿飘吧?!
与此同时,窦林头皮发麻。
我尼玛
相机拍不出来照片也就算了,但是这群人怎么没影子啊?!
窦林哆哆嗦嗦换了胶卷相机,准备再试试,但车内那些乘客,没一个有影子的,这就惊悚了。
后排,武森然、元兴瀚打起了呼噜,霍奇没素质的抽着烟,窦林脖子一凉,这几个兄弟为毛如此淡定啊!
车在开,有时候会停一下。
上几个人,下几个人。
一处黑灯瞎火,连月亮都没有的地方,几个满脸是血的乘客上来,被售票员怒斥:“下去!”
“凭什么!我们交供奉的!”
“车里有贵人,你们这幅样子有碍观瞻。”
“我们是被墓里粽子给打的!现在要回去找帮手!”
女售票员一耳光抽去,为首的乘客被打爆在当场,血糊了整个前门。
窦林猛咽口水,发现那些血渍又慢慢消失不见。
后面的乘客再没上车的意思,车又继续开了起来。
“后生,莫怕,那是群地老鼠,就喜欢去墓里抢香火,我们生前死后都讨厌这种人,他们活该被打。”
窦林旁边,一个浑身流着水的老头义愤填膺。
老头是上一站上车的,也没影子,窦林硬着头皮笑道:“老伯,您这身是大明的赤罗朝服吧?”
老头眉头一挑:“有眼力!”
窦林讪笑:“怎么浑身湿成这样?”
“墓被大雨淹了,唉,都是那帮地老鼠打的洞搞的,老夫恨不得把他们剥皮抽筋!”
老头说着,又抖着袖子,两管衣袖里,如自来水一样溅落,落地便消失不见。
窦林嘴角抽搐,似乎已经习惯了这种环境。他觉得自己没有工作状态了,此时此刻,应该放松一下脑子。
三个小时的车程,秦昆一直在小憩,没有说话,后面的李可也非常安静。
车又停了一次后,李可才拍了拍前面的秦昆。
“秦导,还有多久能到?”
这个不知道年岁的女人从始至终都淡定异常,秦昆笑呵呵道:“再一个小时差不多了。”
李可微微点了点头:“秦导和千乘国的关系似乎非同寻常。”
果然是个有身份的啊
秦昆微微一笑:“你想说什么可以直说。”
“那倒是没有,就是出来转转,散散心。我是蜀人,在西岐修行。”
“幸会,要是散心,我保你安全。要是有别的目的,莫影响其他人就行。若是想要我出手帮忙,得加钱。”
既然有身份,又不想暴露,秦昆也不会刨根问底。
直白的回复让李可微微愣住,然后笑着摇摇头:“秦导想多了,当我是一普通人就好。”
历时四个半小时,车终于停了。
“终点站到了,请下车。”
售票员没有感情的声音响起,秦昆伸了个懒腰,叫醒武森然几个。
“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