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这依然是自私,依然是冰冷,但他懂了父亲不是不喜欢,只是害怕太喜欢。
那次他回到自己的住处后不久就听说,他父亲一怒之下让人把内务府的人砍至少三分之一,他不知道的
是他出了东暖阁后老皇帝就一脚踹翻了桌子,暴怒的要亲自提刀去杀人。
李承唐是他儿子,再怎么样,也轮不到一群下人欺负。
可这些李承唐当时也不知道,因为他已经离开了长安奔赴北疆战场。
信王坐在马车里看着手里的东西怔怔出神,一下子想到好多好多过往的事,等到反应过来的时候才发现纸包都已经变了样子,他攥的太紧。
他连忙把纸包打开看了看,发现糖人有些变形,心里莫名的疼了一下。
“二哥。”
信王自言自语的说了一句:“对不起了。”
说完这句话之后打开车窗把纸包扔了出去。
马车外边的卫蓝看到有东西扔出来,微微皱眉,伸手指了指,于是有大内侍卫过去将东西捡起来收好。
半个时辰之后纸包就摆在了皇帝李承唐的面前,皇帝低头看着那纸包想伸手拿起来,手都伸出去了,在半空之中有细微的颤抖,他应该是在极力控制着自己,不然的话手抖的应该更剧烈才对。
“陛下?”
代放舟小心翼翼的叫了一声,皇帝抬起头看他,然后颓然的摆了摆手:“拿出去扔了吧。”
代放舟过去把纸包拿起来,想劝劝皇帝,可是话却说不出口。
这是信王殿下扔在大街上的东西被大内侍卫捡回来的,陛下说扔了吧,也不过是这东西本来就已经遭受到的命运。
于是代放舟拿着东西出门,觉得这东西重若千钧,他出门的时候又回头看了陛下一眼,看到陛下坐在窗口那发呆,脸色很差很差。
代放舟不由自主的想着,这帝王家里的事,真的是......一言难尽。
陛下的兄弟几个如此,到了陛下的儿子这一代,虽然只有两个儿子,可是一个已经被废了。
刚刚进宫的时候代放舟可羡慕皇子了,想着出身就不一样,自己投胎的地方和皇子投胎的地方差了,人生也就差了。
现在忽然就不羡慕了。
信王没有回他在长安的居所,在半路就下了车,一个人顺着大街仿佛漫无目的的走了,送他的队伍看着那个人就此远去,背影显得格外萧条。
信王自己一路走走看看,不知不觉间有到了糖人张的铺子门口,路过的时候看到铺子里两个小孩子在抢一个糖人,做糖人的老人笑着说莫急莫急两个宝贝孙子都有,容我给你们做出来,别抢别抢。
可是两个小孩子哪里去管那么多,谁都不肯撒手,争抢中那糖人掉在地上摔碎了。
老人怔了一下,看着那碎了一地的糖人摇头:“当初我和你们二爷也是这样抢糖人,你们太爷爷狠狠把我们俩打了一顿,说都是一家人是亲兄弟,因为这么一个糖人抢来抢去的不觉得丢人?你们还小,等你大了......”
老人叹息了一声:“再想抢也没有机会,亲兄弟也会分开,有时候比对外人更狠。”
信王听到这句话后心里疼了一下,不敢再看不敢再听,加快脚步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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