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太阳刚升起来,癸巳的两个手下就不得不离开,癸巳起床后梳洗更衣又刮了胡子,看着铜镜里自己重新精神起来的样子忍不住笑了笑,虽然笑容有些发苦。
他只留了二两银子所以需要省吃俭用,之所以如此是因为他抱定必死之心留太多钱也没意义,不如交给手下人还能买他们一个忠诚,那封信是必须要送到东疆去的。
他在街上打听了好一阵,在一家绸缎庄找了份工,如沈冷当初在鱼鳞镇的时候一样做苦力,每天把绸缎布匹送到江边装船,管吃管住卖力气就能生存,幸好他有的是力气。
而沈先生他们自庄雍家里回来之后三个人几乎都是一夜未眠,庄雍说的那些话给沈先生触动极大,皇后当年那般恶毒那般决绝以至于让她苦撑了后来的近二十年,终于还是让她赌赢了。
她的儿子李长泽就要成为太子,后族终于等到了崛起的这一天。
而为了这一天,包括皇后在内的整个家族用了同样长的时间来隐忍来布局,他们都知道皇帝有多厌恶皇后有多厌恶这个家族,所以他们不得不让自己夹起尾巴做人,然后在见不得光的地方一步一步经营一步一步发展。
皇后比谁都了解皇帝,她知道皇帝是个心有多狠的人,所以有些事不能做却不能不准备。
沈先生看了一眼外面已经亮起来的天空叹了一口气,想着自己这些年想为陛下查明真相可最终却什么都左右不了,该发生的终究还是发生了。
那天夜里,甚至在更早一些的时候,趁着陛下忙着为进京做准备的时候王府里到底发生了多少龌龊事,谁能说清楚?
“先生。”
沈冷从外面进来端着一碗面条,虽然只是一碗清汤面,可味道依然让人垂涎欲滴,尤其是在这一夜未眠的早晨。
面上铺着一个金黄色的荷包蛋,旁边有四五粒葱花,两三点油星,还有一棵翠绿翠绿的菠菜。
“先吃了饭再说。”
沈冷把面碗递给沈先生,沈先生点了点头:“想也白想,不是我们能左右的事,吃饭吃饭。”
他往外看了一眼:“茶儿呢,是不是因为担心我而吃不下饭?”
刚说完就看到茶爷端着一个比沈先生那个碗大一号的碗走进来,一边走一边吃,两个小腮帮子鼓鼓的,看起来别提多可爱。
沈先生怔了一下:“看你那吃相,昨天见了庄雍的闺女你以后也要多学学。”
茶爷吃不下去了。
沈冷连忙过去在她肩膀上轻轻拍哄孩子一样说道:“在大人眼里孩子都是别人家的好,在我们眼里何尝不是一样呢,长辈也是别人家里的好。”
茶爷拍了拍胸脯:“噎着了。”
沈冷倒了一杯温水给她:“你碗里的荷包蛋呢?”
茶爷狡猾一笑:“吃完了啊。”
沈冷出去看了看自己那碗面,看似寻常,用筷子往下翻了翻果然又翻到了一颗荷包蛋,他端着碗进屋,茶爷一瞪眼,沈冷就只好找了个地方坐下来吃面。
茶爷喝了一口水:“荷包与荷包蛋,哪个好?”
沈冷也噎着了。
沈先生看着窗外叹道:“大事我们左右不了,那就做好自己的事,总不能有些人想我们死我们就把脖子伸出去,急着站队的人总是会付出代价的......冷子,你见过白尚年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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