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兵笑了笑,不知道为什么,笑着笑着眼角就流出了泪水。
“朝廷对退伍老兵安置的可好了,每个月发的银子足够生活,只是我不能闲着,人闲着就废了......将军可是你要大婚了?”
老兵把那几颗银豆子想塞给孟长安:“祝将军新婚大喜,百年好合。”
“冷子!”
孟长安回头喊了一声,正在屋里和叶流云他们商量事的沈冷立刻从屋里跑出来:“怎么了?”
沈冷看到孟长安扶着一个中年汉子,又注意到那汉子身上衣服样式,再看到那辆装满了货物的木车,脸上动容,他快步过来:“出什么事了?”
孟长安把这个老板要随贺礼的事说了一遍,沈冷只觉得胸口里有些窒息,点头:“老哥你叫什么名字?”
他把银豆子从老兵手里接过来:“是我成亲,老哥你这个份子钱,我收了,谢谢老哥!”
众人都愣住。
老兵笑起来:“收了好收了好,我叫什么不重要,我还要货急着送过去,告辞了,就此告辞了。”
“你等下。”
沈冷道:“我取些喜糖给你。”
沈冷跑回去,找了个礼盒装满喜糖,又取了一张银票放在喜糖里,拎着礼盒出来:“喜糖总是要吃的。”
老兵将礼盒接了,双手颤抖:“谢谢将军了,谢谢。”
说完之后转身拉车要走,沈冷喊了一声:“陈冉!”
“在!”
“带几个兄弟帮老哥把货送了。”
“是!”
陈冉带着几个亲兵过来帮老兵推车,老兵愣在了一下,似乎不敢再看沈冷和孟长安,拉起车往前走,往前走的时候,泪水大颗大颗的往下流,上一次这样哭是在二十多年前了,那一年他才十九岁。
一个多时辰之后,陈冉带着几个亲兵回来,脸色都有些发白。
“打听清楚了?”
沈冷问。
陈冉点了点头:“打听清楚了......那老哥叫许营,原本不是长安人,是山北道人,二十多年前北疆战兵......跟着陛下打黑武那一战的老兵。”
沈冷眼神一惊:“二十多年前的老兵?”
“是......”
陈冉那么硬实一个汉子,忽然之间蹲在地上嚎啕大哭,断断续续的说了这老兵的身份。
二十多年前,陛下年少时领兵北击黑武,许营不是跟着陛下的,但也参与了那一战,北疆边军那一战中十去五六,许营所在的那一旗战兵几乎打没了,那一旗的战兵将军叫贺洪武,战死的时候年二十六岁。
大战之中,贺洪武奉命率军连夜开赴封砚台。
封砚台守将,是庄雍。
许营是他那个团年纪最小的战兵,百十个战兵都把他当弟弟看,团率叫刘德胜,长安人,平时对许营看起来很严厉,可私底下对他极好,当时黑武人数十万大军已经攻入大宁,封砚台的宁军就是要拖住这些黑武人的,将军贺洪武战死的时候,这一旗一千多人还剩下不到四百,将军死,校尉指挥。
许营的团,打到天黑的时候还剩下十六个人,团率瞎了一只眼。
“许营。”
团率刘德胜从怀里翻出来一份带血的书信:“给你个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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