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便不及了?
几个出彩的年轻人之中,也就只有毕羽是在这几日近距离接触过青槐的,换句话说,便只有他最有资格对青槐的境界做出判断。
可惜在那日一战之后,毕羽似乎就已经在青天城里消失了踪迹,重夜再也看不到毕羽的身影。
午后的光景,重夜来到城门这边,仰望着城头。
青天城的城头上,有个青衣姑娘坐在城头,看着远处。
阳光洒落在她的脸上,很好看。
城头的守卫站在远处,根本都不转头去看这边,知道这个姑娘身份的他们,更是一点念头都没有,要是换了旁人这样坐在城头,只怕早就被他们给赶下去了。
重夜在看青槐,只是并未靠近,不仅是因为他忌惮城头的那些守卫,更是因为他也不想让青槐看清楚他。
前些日子的那一战,他刻意和胡月打成了平手,其实便是因为还有些其他考虑。
胡月其实就算是脱胎换骨,也几乎不可能是他的对手,在妖土的年轻一代中,之前一直是青槐压着他们几个人一头,这几年,反倒是他的境界修为走的要快许多,现如今的这几个年轻人里,重夜几乎能够不在意毕羽和胡月的存在,只是专心看着青槐和那头已经有很久都没有消息的大黑驴。
想起风吕,重夜还记着他有消息说是北海寻宝,只是这宝寻着寻着便没有了踪迹,难不成是现在到了山河那边去了?
重夜不担心这家伙死在某地不被人知晓,毕竟他那位叔父对于他的寄望实在是不小,要是风吕这般无声无息便死了,只怕那位大妖是要掀起一阵无尽风波才对。
在此处站了片刻,重夜正要往城墙那边走去,便看到有个青衣男人突兀出现在城头。
看到那个青衣男人之后,重夜停下脚步,对着那人行礼,转身离去。
这座城里……不,这片妖土里,那个青衣男人也是一个极不好惹的存在。
……
……
青天君站在城头,看着自己最为在意的女子。
他在意的女子有两个,一大一小,但明显他更在意这个小的。
青天君走过好几步,然后坐在了青槐旁边,然后自然而然的伸手去摸了摸她的头发。
青槐转过头来,“你见到他了吗?”
声音很柔,让青天君想起来很久之前,他看着这个姑娘第一次张口叫爹的光景。
想着这事儿,青天君便有点恼怒,“见到了,只是还是那么傻,境界倒是比起之前提升了不少。”
青槐微笑着说道:“他还是他便最好。”
青天君皱眉说道:“他要是不敢来青天城,你怎么办。”
青槐看着自己的父亲,看着这个现在妖土声名最盛的大妖,柔声道:“你就是要把他架在火上烤,我更情愿他别来。”
青天君面无表情,“没有波澜壮阔的经历,成不了剑仙。”
“所以您为他造就了这些磨难?”
说这些话的时候,青槐倒是有些讥讽之意。
只是意味极淡。
青天君一点都不生气,他或许不是世间最厉害的沧海,但在青槐面前,他的确算得上是一个最称职的父亲。
而且对自己的这个闺女,他的脾气也是极好。
“虽然说修士的寿数极长,但父亲仍旧有些担心。”
即便是在青槐面前,青天君吐露心声的次数也非常少。
青槐扭头看着青天君,“就不能让我自己把握?”
青天君面无表情的摇头,“世间有太多条条框框,即便成为了沧海都不见得能完全挣脱出来,成不了沧海便更是深陷其中,有些事情,你还不知道。”
青天君很平静,但说出的话,有些残酷。
山上修士,活着看着比普通人光鲜,但实际上绝对没有那么简单,山下百姓头顶上有一位君王主宰,山上修士头上便是那些沧海修士。
至于迈入沧海呢?
朝青秋贵为山河第一人,就真得了自由?
青天君清楚的知道,只有足够强,才能越发自在,随心所欲这些事情,恐怕只能凌驾于众人之上之后才能有那一日。
现实无比的残酷,青天君当不会一点一滴都告诉青槐。
许多能为她挡下的事情,青天君便会毫不犹豫的替她拦下,不必让自己的宝贝闺女,为这些事情费神伤心。
只是有朝一日他终究会离开这个人世,而他的宝贝闺女竟然又喜欢上了一个剑士,才让青天君头疼不已。
这种情绪,他没有表露出来,但实际上也为此操心不已。
青天君揉了揉脑袋,然后又替青槐顺了顺头发,轻声安慰道:“没关系,我还能活好些年,你真要是想和那臭小子在一起便在一起,你就当爹之前说的那些非要成为剑仙的那些话是屁话行不行?”
这可能是青天君现在说出口马上就会后悔的话了。
果不其然,开口讲出这句话之后,青天君便皱了皱眉。
可不是后悔了吗?
青槐不屑的哼了一声,“他会成为剑仙的。”
青天君低声笑道:“其实爹也觉得他能成。”
青槐呸了一声,脸上出现了一些笑意。
青天君问道:“那要不要把那几个混小子给打一顿扔出去?”
青槐站起身来,认真说道:“我有个朋友,以前就说了,等我再去山河那边,再报他的名字,比什么都好使,我现在不去山河那边了,他练剑那么久了,难不成不来帮我打架?”
青天君故作讶异道:“那个朋友真不错,是谁?”
青槐指了指自己的胸脯,指了指青天君的胸脯,笑着说道:“那个人啊,就是你未来的女婿,是青槐我未来的夫君,是以后比朝青秋都还要厉害的剑仙!”
青天君点点头,附和道:“还行。”
他随即问道:“那他什么时候来娶你?”
“有一天,他会御剑千万里,斩开一切荆棘来到我面前,到时候……”
青天君看着那个做着梦的闺女,叹了口气。
这傻闺女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