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不太懂上流圈子那些道道,只是平日没少听到权贵豪富之间的龌龊,心里难免担心多些。
反而那种被上流圈子纳入平等位置的兴奋,他们完全没有。
被不被人承认,在哪个位置,对他们来说不重要,他们就是生活在杏花村的寻常农家,安安分分过自己的日子。不需要外人的肯定或否定。他们又不是为了别人活的。
“那这些年礼,咱该怎么回?”老婆子问的时候,眼底有丢丢紧张。
“咱就一视同仁,全回咱杏花村酒坊的果酒,加上一小坛子药酒就成。”
“就送酒就成了?”
“送酒就成了。”
“哎哟,那我老婆子可放心了!”老婆子一拍大腿,整个人松下来,“我还以为咱也要送绫罗绸缎金银珠宝什么的,到时候得花银子买,揪心一早上了!”
一家子大笑。
“娘,您那个小钱匣子都快放满银票了,还怕花那点啊?”柳二打趣。
“花在你们身上我不心疼,花在别人身上,就跟割肉似的。我宁愿不收礼,我也不往外搭银子。”老婆子哼笑,那可都是她儿子儿媳孙女孙子一点点赚下的。
是他们家的家底,留着以后给孩子们分。
柳二当即凑上前抱住老娘大腿,“娘,您现在就可以把银子花在我身上!多多都不拘!”
“滚犊子!去杀鸡,该准备年夜饭了!”
柳老爷子先一脚踹了过去,把人从老媳妇儿身上踹开。
柳二逃着出门,无奈道,“爹您踹人留点力行不行,我这是新衣裳!都带上脚印子了!”
屋里人笑得前俯后仰。
柳知夏柳知秋几人出来晚了些,只看到柳二嚎着去灶房笼子里逮鸡。
薛青莲眼睛立马就亮了,堂屋都没进,直接跟进灶房,“二叔,杀鸡呢?”
“对,这种粗活得老爷们来干!”爷们干粗重活,已经成了家里默认的规矩。
但凡要体力的,都归爷们。
大到地里的农活,搬搬抬抬,小到家里杀鸡宰鹅切肉剁肉末等等,全归此类。
这规矩已经无法考究从什么时候开始实行的,他只记得起因是他们家囡囡说了句,把自家女眷都宠成公主,那才是好男人。
就为这,一家大老爷们开始不遗余力。
看到自家娘们笑得甜甜的样子,老值了!
“二叔,我也是爷们,鸡我来杀!你去旁边歇着!”
“你行不行?”
“怎么不行,还有我薛青莲干不成的事?”薛青莲摩拳擦掌,把咯咯咯叫得欢的大公鸡从柳二手里接过来,然后赶人,“尽管交给我,你去烤火去。”
柳二真个走了,“那边水盆里还有条大草鱼,你一并处理了。”
“行,放心放心!”
灶房里很快传来一声长长鸡鸣,然后了无声息。
等到时辰差不多了,老婆子带着两个儿媳往灶房里准备做饭的时候,看着灶房里的场面,整个傻眼。
“青莲,你这是干啥呢?”
“杀鸡杀鱼啊。”薛青莲咧嘴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