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瓦茨曼很快把这些不好的消息,回传给了彼得森和顾骜。
同时,也到詹姆斯.贝克那边备案了一下——之所以只是备案,是因为詹姆斯.贝克只是美国财长,理论上《广场协议》签署之后,后续外贸怎么发展,跟他不是直接关系。
但是,李根总统那儿,会根据后续的外贸、逆差赤字走势,来评估詹姆斯.贝克这一系列操作的有效性,相当于是一个总统考核财长的KPI指标。
其实,历史上原本詹姆斯.贝克的KPI并不是很好,因为《广场协议》实施之后,美日贸易逆差并没有一下子缩小。
在85年最后几个月和86年相当长一部分时间里,美国进口商的“削减进口规模”反应并没有那么快,买的日货几乎没变少,而单价却更贵了,所以美国人的贸易逆差更大了。
这种滞后反应,一直到1986年下半年,才渐渐扭转,到87年全年,才完全实现压低美国对日贸易逆差。
所以,《协议》生效后的最初几个月,詹姆斯.贝克依然是提心吊胆的,他非常害怕李根总统把他喊去臭骂一顿:“你个蠢货搞了那么多小动作,怎么曰本人赚我们的钱越赚越多了?”
相比之下,顾骜倒是显得比詹姆斯.贝克还要淡定。
施瓦茨曼回报回来说“NEC和东芝不肯卖最先进一代的设备”,顾骜也只是公事公办地让他“加重筹码、加快谈判、至少先把结算方式和报价敲定。不要让曰本人以后借机涨价”。
这种事情当然是不可能完全做到的,但顾骜至少可以先把需求资金规模估算一下,然后大笔兑换日元放着,并且让施瓦茨曼跟东芝/NEC敲定:“如果交易成立的话,应当以日元结算”。
因为如果用美元结算的话,到时候美元变得更不值钱了,顾骜就要亏钱。而提前兑换成日元的话,虽然广场协议已经生效了,不过最初这一两周,日元的升值幅度也才5%,所以是可以接受的,顾骜提前兑换两三个亿美元的钱变成日元,为采购做准备,也不至于多出来。
如果拖到年底,日元就要涨30%了,不是现在5%能搞定的。
距离广场协议签订后大约十天,也就是进入10月中旬后,顾骜看詹姆斯.贝克和其他有关利益人员,也急得差不多了,便表示他想要离开美国,回中国一阵子。
“你回中国干什么?”听说顾骜要走时,詹姆斯.贝克居然亲自上门来劝说。
作为美国财长,做到这一步已经是非常“礼贤下士”了——虽然,顾骜是基辛格的关门弟子,圈内地位也当得起这种交际。
面对对方的紧张,顾骜好整以暇地说:
“采购NEC或者东芝精密设备的事儿,我在这里也是遥控。而且,施瓦茨曼并没有什么进展。我回国,说不定能中西合璧一下,结合国内的资源,看看这些企业有没有别的漏洞可以要挟。放心,我们会保持联系的,我一定把日系的半导体工艺要价打下来,咱们有共同利益。”
“你们对曰本人的情报工作,不可能比CIA还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