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韬此刻的确对水老产生了一种同情,他对自己所治疗的病人,都会有种同情,这是医生的自然反应,同情病人在饱受疾病的折磨。当然,一般人不会察觉到,只是这水老也是年老成精,虽然口不能言,但一双眼睛练得如孙猴子的火眼,仿佛能穿透一切迷障。
水老对自己很警惕,甚至还有些愤怒,苏韬能从他的表情细节中读到这一切。
苏韬不慌不忙地将针盒摆好,然后坐在水老的对面,道:“伸出手,我给你把脉!”
水老并没有伸出手,而是在纸上写道:“年轻人,你学过几年医,看好过几个人?”
苏韬见水老不伸手,他也就不勉强,仔细打量着水老的神色,观察他的五官及脖颈的位置,“如果你不愿意给我把脉,那也没关系,不要费神,尽量保持平和的心态。”
水老就有点不高兴,自己在纸上写的那段话,竟然就被他这么无视了。他走南闯北这么多年,无论到哪里不都是人人尊敬,即使在那些中央首长们,见到自己也得给几分薄面。他索性轻哼一声,干脆闭上了眼睛,暗忖就如你所愿,不给你把脉,看你能诊出什么明堂。
苏韬无奈苦笑,暗忖这水老是个国家德高望重的元老级人物,但如今却展现出了小孩般的别扭心态。他缓缓站起身,朝靳国锋拱了拱手,苦笑道:“恕我无能为力!”
水老见苏韬直起身,说没法治疗,顿时觉得有些意外,能被靳国锋带到自己身前,必然是有些本事,无论能不能诊出什么毛病,好歹也得说出个玄乎的道道,但苏韬很直截了当,说明此病无法可治。
靳国锋对苏韬的医术充满信任,见他如此说,不仅有些着急,低声道:“苏大夫,还请你多费心!”
苏韬见水老早已将头扭到一边,无奈地叹了口气,道:“老爷子的病,我真的没法治!”
靳国锋微微一怔,困惑道:“但是所有的资料显示,一切都正常啊?”
苏韬摇头道:“正是因为一切数据都正常,所以才没有头绪,如果能查到源头,对症下药,岂不就水到渠成了?”
靳国锋还准备相问,苏韬已经大踏步地往病房外行去,靳国锋无奈地叹了口气,见老爷子将头面向里侧,低声道:“首长,让你受累了,我就先走了,等过几日再来看你。”
靳国锋出了病房,苏韬已经走得很远。水君卓拉着靳国锋的手臂,担忧道:“莫非爷爷真的无药可治了?”水君卓与水老的关系亲密,念及此处已经忍不住潸然泪下。
靳国锋叹了口气,无奈道:“若是苏韬治不好老爷子的病,恐怕这世界上真的很难有人能治好了。”
言毕,靳国锋便将苏韬如何治好自己女儿芷瞳的事情,给水君卓也说了一遍。芷瞳的病,属于靳国锋不愿对外公开的秘密,能拿此事来分享,水君卓意识到靳国锋还真是用心良苦,并非随便找了个大夫,来给自己的爷爷治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