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楚的脸色已经扭曲,当皇甫瑟岚“依律,当斩。”四个字落了耳旁之时,他咆哮而起:“这不公平!这是你们事先就串通好了的!你们觊觎皇权已久!你们这是陷害于朕!”
正当皇甫瑟岚欲开口驳回赫连楚的话之时,门外突然传旨太监又报到:“晋中侯觐见!”
赫连楚立马大喜过望,连声道:“宣!”
水燕倾亦回头而望,只见端木煜翰一袭淡雅木槿色纯白镶边镂花长袍,静静含笑立于大殿之前。
湛蓝色的无际苍穹在他的身后黯淡无光,于他羊脂玉发带之上点点生辉,褐赭色长发于一点铺泻而开,衬得那巍峨琼楼之上的绿瓦红砖如瀑如织,恍若谪仙落尘世,不染一丝埃。
而他的目光毫不避讳地直勾勾落于水燕倾一身,灵动而忧愁的墨玉眼眸似要掐出水一般的柔情,久久不曾挪开。
他于人潮之外浅浅而立,美得不似人间童话,抬眸便是一朵祥云,落眼便是惊鸿无数,静默而站,却无心搅起了千层雪浪,铺天盖地,碎碎纷纷,落于她眼前。
随着他轻俯身一礼,便是亲王的礼数敬于了众臣面前,落玉生根般地响起:“臣,端木煜翰,叩见太后娘娘,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见过宁国公。”
忎是他话语之间面面俱到滴水不漏,抬起的目光却始终落于水燕倾的眸眼之间,如钩似月,深情似锦。
水燕倾的目光穿过了层层人潮,亦撞见了他眼中的波澜似海,却似又有担忧的如雾轻遮,让她一时难以捉摸。
他,在担心她?
水燕倾目光微动,有波光掠过,又低下了眼眸,落于了右手指尖之上,似恍惚间有被轻微噬咬过的疼痛感,见得一抹血丝流动。
恰于此时,他缓缓穿过人潮,步步生烟而来,清逸淡雅得似三月里的徐来之风,隐隐透着若有似无的兰花白香味,渗进了水燕倾的鼻尖,好闻,微香,凝醉。
她听到端木煜翰的声音在她耳边含笑升起:“听说,这位便是新晋的总都督?果然英姿飒爽,不输男儿。煜翰仰慕已久。”
水燕倾慌乱局促,不知该如何作答,只得鞠身一礼,却被端木煜翰大袖轻扬扶起,只听到他温暖如玉地在她耳际道到:“总都督多礼了。”
手心传来的却是他炙热如火的温度。
如同大漠的那一夜,星辰灼灼,他突然覆手于她唇,惊艳而灼热的温度,熟悉而又寂寞地贴近了她,令她手足无措。
终于,她的手从他的掌心轻抽而出,稳了稳心绪,缓缓亦浅笑疏离地道到:“侯爷谬赞了。”
轻而易举地,水燕倾从他的眼中捕捉到了一丝深深的失落感,却于他完美无懈可击的浅浅笑容间渐渐被淡化,最后化成了一缕落寞的虚无之后消散不见了痕迹。
即墨泽却巧身而侧,晃于了水燕倾和端木煜翰之间,横挡过了端木煜翰的炙热目光,似毫无察觉一般微微笑道:“煜翰多年不曾来皇城,不知今日前来护国公可安好?”
端木煜翰随即便自然地撤回了目光,施施然一礼回敬道:“多谢王爷关心,家父身体安康。今日煜翰前来,是为大齐社稷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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