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此罗南是无所谓了,当面不方便,纯粹心念交流也可以。但哈尔德夫人还是个“讲究人”,尽量都妆扮得体,做当面交流。
其实罗南不太喜欢在工作的时候被打扰,不过想想这位,也是难得有喘息的机会,便不冷不热地应了声。
又记得她刚才突兀的发言,顺口道:“你说殷乐什么意思?”
“在北山湖时,殷乐给我写信,信中提及大人,便说过,您总是偏爱用构形的思维,解决遇到的问题。”
罗南“哦”了声,看了眼虚拟工作区上的星空界面,有些不理解:“现在这个,与构形何干?”
“她其实是想说,您希望用一种‘高效且通用的方案’解决所有问题——您看待世界的方式便是如此。”
“很多人都这么说理想化技术人员的通病。”罗南信口回应,心里却给哈尔德夫人点了个赞。
这种时候,这种说法,称得上心思通透,眼光犀利。
这女人不走极端的时候,还是很让人佩服的。
嗯,走极端的时候更让人佩服
“这样的方式存在吗?”哈尔德夫人眼眸中是纯然的好奇,“毕竟从另一个角度来看,这是要将宇宙万物,一切的活动和关系,统统纳入那个解决体系。”
罗南答得毫不犹豫:“存在的。至少在我认知范畴中,是存在的。”
而且罗南就走在这条道路上。怀揣着前所未有的明确指向,选择了解决一揽子问题的终极框架:
内宇宙。
哈尔德夫人不知道罗南心中的目标,她还有别的问题:“武皇陛下,也是这样的想法?”
“那倒未必。”罗南想到的,是武皇陛下“格局问题”的评价。
他又看了哈尔德夫人一眼。这位女士倒是一点儿不介意讨论她的a轮投资人,大概也不在乎直接给ab轮的投资条件做比较。
这种不遮掩,倒不是骄傲或自不量力,更像是某种肆意妄为式的自毁。
哦,武皇陛下也提醒过。
罗南的视线在哈尔德夫人面颊上驻留,主要是她右侧面颊处的细长血痕。
照理说,在她重塑形神框架之后,这样的伤痕早该抹消,至今留存的原因,唯有故意而已。
罗南有点儿好奇,正好位置合适,他干脆伸手,指尖在哈尔德夫人面颊上划过,沿着那道血痕,穿过女士的眼角、颧骨、切入下颔线,最后在颈间作结。
哈尔德夫人一动不动,任他施为。
只是最后,问了一句:“大人可有指教?”
“嗯,也没什么。你好像已经选择了其他的路,和我不一样。”
焚心刀的感觉,极端且纯粹,注定不可能走“内宇宙”的路途。可后面如何做法,罗南还不清楚。
不过既然哈尔德夫人提问了,他也做出了恳切建议:“在没有理清路途之前,你不妨先做一只鸟儿,林地里、天空中,飞飞停停,长长见识,也是好的。”
“是在大人您布设的天地中吗?”
罗南又想到了武皇陛下的“格局说”,一时失笑,信手在哈尔德夫人线条清晰的下颔处点了点:
“那就要看大家的‘格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