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以来,这世上从不缺有风骨的文人士子,他们不怕死,敢直言,以犀利的文字和语言换取流芳百世。眼下论讲堂中就有许多骨头硬、嘴巴毒的,他们看着月台上丰神如玉的昊帝跃跃欲试,想踩着他出名。
还是倪意尚先出头。
他质问李菡瑶的话被王壑挡了回来,自不服气,因此怪上了王壑,觉得王壑辜负了他的忠心。
他悲愤道:“我等千盼万盼,就盼着昊帝来主持大局,领着大家讨伐月皇,可是昊帝居然分疆裂土,向月皇求和,难道是怕了月皇?还是被月皇美色所惑?”
他说出了许多人心声。
一时间,又是应声如潮。
王壑打量倪意尚,见他举止轻浮,目光闪烁,虽大声质问,却正气不足,更像哗众取宠,便知道这是个什么样的货色了,他生平最厌恶的就是这种人。
他冷冷回道:“这位兄台耳朵不好,刚才没听清吗,五年后月皇携月国出嫁,天下统一!”
倪意尚见王壑居然回应了他,更觉得意,强压住激动心情再次逼问道:“为何不现在嫁?”
王壑反问他:“你有本领让月皇现在就嫁?”
倪意尚窘道:“在下无能,自是没法子,但昊帝雄才大略,为何不压制月皇,而是求和?”
王壑坦言道:“因为,月皇不服压制。”
倪意尚脱口道:“那便打到她服!”
王壑目光倏然转厉,沉声道:“所以,你要壑不顾百姓死活,与月皇掀起内战?你是何居心?!”
倪意尚触及他犀利目光,心中一哆嗦,急忙否认道:“不!在下不是这意思!在下……在下……”
他再无之前的狂妄和风骨。
谁敢背负挑起内战的罪名?
旁边有个儒生看不过,替他解围道:“除了内战,难道昊帝便没有办法收伏月皇、收复江南?不都说昊帝有经天纬地之才吗?难道还怕月皇?再说了,即便内战,那也是月皇之过。月皇若怜惜百姓,就该现在嫁!”
战,则是月皇之过。
不战,就该嫁人!
他还对王壑用上了激将法。
王壑不受激,冷冷道:“抱歉,壑不怕月皇,但壑才疏学浅,无法不动兵戈而收伏月皇、收复江南,即便动兵戈也不敢保证胜算。壑与月皇,是‘棋逢对手’!你怂恿壑对月皇动刀兵,还指控月皇不怜惜百姓,要她现在就嫁,壑想代她问一句:凭什么?难道就因为她是女子?”
那儒生强硬道:“对,就因为她是女子!”
王壑斜睨他,轻蔑道:“不能以才德和能力服人,整天只知拿女子身份说事,壑没你有出息!壑从不敢轻视任何人,无论他是何出身,也不管是男是女。
“再说,似月皇这样雄才大略的奇女子,你想让她像寻常女儿家一样,安于内宅过一辈子?别说她自己不甘心,便是壑也觉得暴殄天物。上天既赋予她超越男子的才德和能力,当是想让她有所作为,方对得起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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