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怎能拉下脸来做呢?
不是说“君子远庖厨”吗?
李菡瑶很是惭愧,作为女人她不合格,男人都会做饭,她学了好些年,也没学会做素鸡腿。
鱼块煎得两面焦黄了。
香气满灶房飘得都是。
李菡瑶站在灶台边,两眼盯着锅里——虽然刚吃了一大碗鸡汤面,但她感觉自己还可以再吃。
王壑做的饭,撑死也要吃!
错过今天,谁知道以后还有没有这个口福?
“让让。小兄弟。”
王壑添了水,盖上了锅盖。
然后瞅着李菡瑶微笑。
这铁蛋小兄弟太实诚可爱了,盯着这锅鱼,哈喇子都快掉进锅里了。这证明他的鱼做得好!
王壑十分的愉悦。
李菡瑶看出他善意的嘲笑,也讪讪地干笑了两声,一面打量他,一面想:这就是贤妻良母——啊不,贤夫良父啊,人间少有。不行,必须娶他!
她的爱慕之意再掩饰不住。
已经绝了的心思,又活了!
她故意问王壑:“你这么会煮饭,你媳妇不煮饭?”
王壑静默了一会,道:“我媳妇不用煮饭!”
李菡瑶继续问:“那她都干什么?”
王壑道:“干她想干的事。”
李菡瑶锲而不舍地追问:“那她都干什么想干的事?”
王壑:“……”
好一会,他才道:“我还没娶亲。”
李菡瑶怔了一会,才道:“哪个娶你享福了。”“哪个”是这里的方言,大致就是“谁”的意思。
王壑:“……”
他想起当年小墨竹对他道“如果姐姐担心名节,大不了将来我娶了姐姐便是”;七年后,李菡瑶也当着众才子公然宣称,要娶个夫君,且盯上了他。
这黑小子为何会说“哪个娶你享福了”?
王壑疑惑地打量“铁蛋”,拉家常般问:“小兄弟,你们这离官道挺远的,平常有人来么?”
李菡瑶道:“不大有人来。呃,这一向进来的人多了,说是丢了个姑娘,要进宫做娘娘的。官差都来了好几拨查呢。哦,听说山那边驻着许多官差……”
她将实情透露给王壑。
王壑听了沉吟不语。
半晌转身,揭开锅盖。
热浪扑面而来,香!
李菡瑶咽了下口水。
王壑用木勺舀了点汤尝了尝,放下,从自带的竹筒里倒出一颗盐粒放进锅里,再给鱼翻身。
张谨言伸着脖子问:“哥,好了么?”
王壑吹了吹挡住视线的热气,道:“急什么。岂不闻‘治大国若烹小鲜’。先贤既将烹小鲜与治国相提并论,可见不能操之过急。时机未到,不能起锅,否则,烹不烂、煮不透,过咸、偏淡,都将功亏一篑。”
张谨言愣愣地看着王壑,疑惑他忽然来了这一套治国宏论,就不怕惹人怀疑、暴露行迹?
李菡瑶却明白了:王壑故意在“铁蛋”面前暴露行迹,为的是吸引她露面,他找她来了!
要相认吗?
李菡瑶激情涌动,满心雀跃,想要泄露点点破绽给王壑,让他怀疑她、拆穿她,然后惊喜。
相认的场景必定美妙。
这一点她毫不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