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嫔身子摇了摇。
王壑道:“江南第二才子东郭無名听说过吗?”
潘嫔满眼的不解。
王壑看出她支持不住了,体贴地不让她挂心,主动解释道:“吕畅并非你心中那个高贵的人,东郭無名才是。可笑他骗了你这么多年,你还爱他!”
吕畅惊恐道:“不!”
潘嫔腿一软,慢慢歪倒。
吕畅奋力一扑,正好垫在她身下,触及那不可置信的目光,他痛彻心扉,却无可解释。
潘嫔迅速明白了——
王壑说的是真的!
那吕畅是谁?
潘家也骗了她吗?
“你……是……”
她想问吕畅“你是谁”,可是拼尽全力,最后一个字也吐不出来,残酷的真相、被欺骗的痛苦,令她感到荒谬绝伦,尤其是在王壑和“李菡瑶”面前丢脸,她忍无可忍,崩塌了维持一生的空谷幽兰形象。
她目光停驻在王壑脸上。
少年的目光如幽深的寒潭,跟梁心铭一样深不可测。她曾鄙视梁心铭用另类美人心计诓骗先帝,达到权倾朝野的目的,乃欺世盗名;她自诩比梁心铭高洁;她以为除掉梁心铭,她便是大靖独一无二的女人。
可是现在……
“她服毒了?”
“算她聪明!死了一了百了,否则知道她不是潘家女,乃是潘家一颗棋子,那才生不如死呢。”
“你知道她身世?”
潘嫔感到自己向无尽的深渊坠落,下坠的途中,头顶上传来飘渺的对话声。她努力睁大眼睛,却只看见王壑侧过脸,凝视着身边穿绿叶粉牡丹的少女。
吕畅呆呆地看着潘嫔闭眼,好一会,仿佛确定她永远醒不过来了似得,才抬头盯着王壑,目光怨毒。
王壑淡声吩咐道:“拖去乾元殿,扔进大火烧了,省一块坟地,也省得再另架柴火堆。”
赵朝宗道:“是。”
转身就要下令拖尸。
“且慢!”
吕畅急忙阻拦。
王壑静静地看着他。
吕畅气势颓然一泄,满眼绝望、心如死灰,放弃抗争般、萧索道:“请留她全尸。”
王壑静静看他不语。
吕畅嘴唇蠕动,“我愿招。”
……
这一夜,皇宫杀声震天。
这一夜,皇宫哭声震天。
观棋被王壑赶到乾阳殿角落,风雨雷电守护在她周围;王壑站在乾阳殿门内,指挥赵朝宗和胡齊亞应付一波又一波突如其来的暗杀和偷袭;张谨言带领上万的玄武军,彻夜搜查皇宫各个角落,清剿废帝余孽。
乾阳殿外场院,跪满了太监宫女。
乾阳殿内,跪满了文武百官和宫妃。
众人哀哀哭泣之余,偶尔偷偷瞄一眼伫立在乾阳殿门口的红衣少年,满目恐惧、胆寒。尤其是不知情的太监宫女们,都以为王壑杀了太后、安郡王、安郡王世子、誉亲王世子世孙和潘嫔等人,并囚禁满朝文武。
不仅皇城内在厮杀,京城各处也不断发生厮杀,街巷内时不时冒出偷袭玄武军的高手;龙禁卫、虎禁卫驻地也发生内斗,幸好王壑和张谨言早有安排;京郊西大营也发生炸营,因为废帝终于将旨意传了出去,然镇远大将军霍非已被王壑抢先控制,阻止了一场大战……
今夜,京城血流成河!
然,始终没有找到废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