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罚不罚的问题,难道罚过了,他就能收下李菡瑶吗?他觉得自己气糊涂了。
他冷静地思索了一会,狠了狠心,对眼巴巴看着自己的李菡瑶冷冷道:“不用罚了……”
李菡瑶惊喜地展开笑脸。
黄修见她这样,有些幸灾乐祸,昂然宣告道:“别高兴太早,虽不用罚,但为师要将你逐出师门!”说罢,一颗心却提了起来,紧张地盯着跪在面前的少年(少女)。
李菡瑶断然道:“那不行!”
黄修提起的心顺利落回胸腔,眼中带着笑意,嘴里却讥讽道:“这可由不得你!为师决意要将你逐出师门,你不依,也是枉然。从此后,你我再无瓜葛!”
李菡瑶道:“恩师喝了弟子的茶,又受了弟子磕头,现在说逐出师门就逐出师门,也太儿戏了。”
黄修警惕道:“你待要怎地?”
李菡瑶道:“俗话说‘覆水难收’,恩师喝了弟子的茶,就算吐出来,也未必能吐得干净;再说磕头,难道恩师要磕还给弟子?弟子也不敢受啊!”
黄修越听眼睛瞪得越大,最后又拍起了桌子,骂道:“你个忤逆的东西!让为师吐茶……”
还要他磕还头?
这绝不可能!
他气笑了,道:“这么说来,我还逐不成你了?”
李菡瑶点头道:“不能逐!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弟子死也不离开恩师,恩师也别想逐弟子!”
她可不是耍无赖,而是说真的。她苦熬了这些年,好容易才拜师,怎能让煮熟的鸭子飞了呢?
呀,这比喻不恰当!
怎么说好呢?
要她放弃黄修,被逐出师门,就好比让她放弃这刚打下的江山,连人带江山都拱手送给王壑,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为表重视,她将黄修跟她正进行的宏图伟业相提并论了。事实上,两者确实息息相关。
黄修看着她悲喜交集。
这是撵都撵不走啊!
若是蓁娘也像李菡瑶这样坚持,自己何至于这么多年孑然一身,恐怕已经儿孙满堂了。
然他不能认李菡瑶为弟子。
他便硬着心肠冷笑道:“你再巧舌如簧也无用。你居心叵测,刻意接近老夫,隐瞒身份在先,谎言欺骗在后,老夫岂能被你一个黄毛丫头玩弄?”
李菡瑶辩道:“弟子并非刻意隐瞒身份。从前恩师不让说;今天一见面,恩师就让弟子跪下,弟子当时也没反应过来。后来就拜了师。起来不就说了么。”
黄修俊脸发热,羞愧不已。
“你的意思是老夫求你?”
“弟子不敢!”
“哼,你有什么不敢的?你明知老夫对‘李菡瑶’不耻,老夫当你面痛骂李菡瑶,你不吱声;老夫警告你别学李菡瑶,你答应的恭恭敬敬,你自己就是李菡瑶,那些事都是你做的,哪里还用学她?这不是谎言欺骗!”
“恩师误会弟子了。”
“怎的误会你了?”
“弟子只答应恩师:不做那大逆不道的事,不敢使生灵涂炭……”
“你已经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