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菡瑶立即就信了他。
就像她相信自己一定能改变命运,甚至改变世界、改变未来,她相信人心,相信爱情,相信海枯石烂永不变心……十几岁的年纪,充满了热情和希望。
王壑察言观色,已知佳人心意,心尖颤了颤,沁出一股甜蜜的甘露,滋润着干渴的心田。
他早看出李菡瑶对他防备不满,不像在北疆时对他柔情蜜意、全心全意,心里是又急又恼:急的是如何与心上人冰释前嫌;恼的是朝廷那帮臣子棒打鸳鸯,偏偏一个个都义正言辞,为江山,为社稷,为民生,就是没有人为他想一想,逼他在江山与爱人之间选择。
哼,难道他的终身不能和社稷天下共赢?
他偏要江山美人兼得!
鱼也要,熊掌也要!
他胸有韬略,自有谋划。
但李菡瑶智谋不输他,他不得不谨慎,以免行差踏错半步,以至于失了爱人,失了江山。
刚才他强势拽着李菡瑶进房,看似鲁莽,其实心中忐忑,如履薄冰。这会子见哄得她开颜,不禁松了口气。他心随意动,伸手握住李菡瑶的手,轻柔地呵护着,不敢再像刚才那样粗暴,唯恐唐突了她,惊扰了她。
他关切地问:“你跟黄先生是怎么回事?”
李菡瑶含糊道:“没什么事。”
她不太想提这事,目光落在王壑握她的手上:他的手指白皙修长,却不纤细,单看时,说是女子的手也过得去;但与她的手握在一起时,不论是厚度还是大小,区别都很明显。不由恍然大悟:“难怪他穿流云广袖。”
王壑追问道:“怎么你拜了他为师,他在人前还那样骂你?他都教了你七八年,你从前就没透露一点自己的身份给他,难道早就预见到今日?”
他感觉很不可思议。
黄修教了李菡瑶七八年,这事是王壑从醉仙楼听壁角听来的,一不留心就问了出来。
李菡瑶没察觉他话中的漏洞,委屈地抱怨道:“还不是因为我是女子!当年,他分明看重我,就是不肯将我收归门下。我就磨了他七八年。今天也不知怎么回事,一来就让我磕头拜师。既拜了师,便要表明身份,否则便是欺师灭祖。结果,我一说自己是李菡瑶,他就当场翻脸,就要逐我出师门。我要让他逐了,我还是李菡瑶吗!”
王壑微笑道:“不错,李菡瑶向来迎难而上,愈挫愈勇,遇强则强。——你如何说服他的?”
李菡瑶被他夸得心花怒放,道:“还没解决呢。这不是你们来了么。我说,你怎么就成了周昌的侄女了?”
王壑解释道:“王家和周家是老亲,他娶了我父亲的表妹,论起来,我也算他侄儿。——黄先生那里,你不必焦心。他这个人最护短,既收了你为弟子,哪怕你就是李菡瑶,之前他也痛骂过你,此事未必不可转圜。”
李菡瑶喜道:“真的?”
王壑捏捏她手,含笑点头,然后靠近她,本来他们说话声音就很小了,此刻他更加压低了声音,近乎耳语道:“我再助你一臂之力:我告诉你,你这恩师心里埋着一桩隐秘事,你可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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