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澜薰既欢喜又惆怅,曾经她多么渴盼被木公子牵手呀,如今牵上了,意味却不同了。
耳听得李菡瑶对江南人事如数家珍,她的心渐渐平静下来,觉得塞翁失马焉知非福,能跟着月皇做一番事业,其实也不错。正想着,忽听李菡瑶道:
“……姬姑娘放心,虽然朕不能娶姑娘,也误不了姑娘的终身。江南有许多才貌双全的男儿,姬姑娘有的是机会,等瞧准了,朕替你们主持大婚……”
姬澜薰这次没害羞——只要不涉及木子玉,她都能镇定应对,当下平静道:“我不嫁!”
李菡瑶奇道:“为何?”
姬澜薰坚定道:“我要跟着皇上,做一番事业。”
李菡瑶忙道:“做官不耽误嫁人,做官也可以嫁人的。”
姬澜薰心想,做官当然能嫁人,可谁知夫君和公婆会不会支持自己做官呢?还要生孩子……嫁了人,不知有多少烦难事等着,不如不嫁,落个清净。
她立志要追随月皇,做一对女明君贤臣,就像历史上那些明君贤臣,如商汤和伊尹、成王和周公、齐桓公和管仲、唐太宗和魏征、刘备和诸葛亮等一样。
想到这,她后悔没早来江南,若早来了,便能跟着李菡瑶一起举兵造反,成为李菡瑶的心腹和左膀右臂,其功劳未必就比鄢芸和火凰滢等女差了。
李菡瑶不知她心思,只当她害羞,所以才推说不嫁人,也没在意,劝了一句就没说了。
那边,落无尘和鄢芸已经过了廊桥,见李菡瑶一行人顺着游廊过来了,便停住脚步,站在桥头等候。
落无尘长身玉立,紫红官袍衬得他俊面如玉般柔和,温润的目光一落到李菡瑶身上,便亮了几分。
他觉得,瑶妹妹无论作何装扮,都自有一种叫人无法忽视的神采,眼下穿着藏青绣金色飞龙的龙袍,更像太阳一般灼灼生辉,令人不敢正视。
当然,这不包括他。
他看见李菡瑶和姬澜薰手牵手,并未吃惊,笃定李菡瑶行事有分寸,而非轻浮随意。
鄢芸却意有所指地问:“皇上又认了兄弟吗?”
李菡瑶立即明白她所指:因为之前自己跟聿真和谨海称兄道妹的,现在跟姬澜薰如此亲近,难道也是认了兄弟?这就是鄢芸,既能落落大方地探问,又不会冒犯。
李菡瑶笑道:“这位是姬姑娘。”
落无尘和鄢芸这才露出吃惊神色。
姬澜薰躬身向他二人行礼,神情不卑不亢,道:“姬澜薰见过落大人,见过鄢大人。”
鄢芸忙扶住她,以审视的目光重新打量她,目光上下一扫,轻笑道:“姬姑娘这作派,挥洒自如,我竟被瞒过了,半点都没瞧出来你是女子身份。”
姬澜薰道:“我十二岁便做男装打扮,跟在父亲身边伺候笔墨,一边跟父亲学习公务,都习惯了男装身份。”
鄢芸恍然道:“难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