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姑娘到底扮没扮墨竹呢?
等明日见了她,若不是墨竹还好;若是的话,他该怎么办,要找机会对她说破,和她相认吗?
不,不,他本能否定。
认的话,这事就麻烦了。
他须得对她负责任,求娶她。
且不说婚姻大事儿戏不得,就算他回禀了父母来求娶,那岂不是对方逸生横刀夺爱?至于李菡瑶会不会答应,是否如对其他人一般,坚持让他入赘,他半点不担心;他担心的是,若李菡瑶愿意嫁他,他该怎么办?
可是不认的话,他又何必费尽心思去见李菡瑶,一定要把当年的事弄个水落石出呢?
王壑遇事,从未如此无头绪过,也从未如此优柔寡断过,但这并未动摇他明天去李家的决定。
他搪塞般想:“明天再说吧。”
先混过今晚,等见了再打算。
他自己的事理不清,分析别人的事却旁观者清。
据他分析,方逸生这打算八成要落空,李菡瑶不可能答应嫁到方家,生个孩子丢给李家就完事了,若她如此看重这嫁娶风俗,也不会弄什么招赘了。
方家父子对亲事十分期待,王壑不好泼他们冷水,心里对方逸生歉意道:“不是我不尽心帮你,是李姑娘不肯嫁。她铁了心要招赘,娶个夫君回家。”
事实上,连他自己都没察觉,他并不希望这亲事成,仿佛成了,他就成了欺辱朋友妻的不义之人。
当下,方逸生说自己急着赶回来,还未吃饭呢,给父亲道了烦恼后,便和王壑去找张谨言吃酒去了。
然,张谨言还没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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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说李家,观棋和王妈妈一行人回到观月楼,只见廊下的灯都点着了,院内灯火通明,鉴书和赏画正领着小丫鬟往葡萄架下抬桌子、摆椅子,布置场子,好迎接明天的比试呢,见了她们,鉴书等都停了手。
观棋问:“鉴书,姑娘呢?”
鉴书笑道:“在楼上呢。”
观棋便匆匆跑进去了。
王妈妈在后喊:“观棋,走路也没个样子!”
观棋只是不理,早跑没影了。
到楼上,李菡瑶正在里间吩咐:“……明日来的人多,你们都打起精神来,吃的、喝的,领客人进出、起居、跑腿传话,都要安排妥了,一点儿不能错!”
观棋笑道:“我回来啦。”
众人一齐转脸看向门口,见是她,都围了上来,江如蓝兴奋大叫:“观棋,你可回来了!”
李菡瑶则问:“比试结束了?”
观棋点头道:“结束了。”
纹绣问:“结果怎样?”
观棋笑道:“不是早让墨竹传消息回来了,还问。”
江如蓝嗔道:“我们要听你说。”
观棋走进来,揉着肩膀撒娇道:“好,我说。姑娘,我今儿累了一天,姑娘不奖赏我?”
江如蓝妙目一转,娇笑起来。
李菡瑶尴尬地咳嗽一声,道:“自然要赏你。你吃了没有?品茗做了莲叶羹,我让她端来。”
观棋道:“嗯,好。还要一碗面。”
纹绣忙去传话。
听琴道:“我来伺候你。”
说着上前来,将观棋扶坐在美人榻上,替她揉肩膀,纹绣也倒了茶来,送到观棋嘴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