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骂道:“丧良心的畜生!看你长得人模狗样的,哪晓得是个下流胚子,当面一套背后一套,靠卖你娘的骚吃软饭,勾栏院的女人也比你干净……”
更多的女人赶来加入,手里有什么扔什么,一边扔一边骂;手里没东西的就上前踢几脚骂道:
“猪狗不如的东西!”
“不要脸,靠女人吃饭。”
“书读到狗肚子里了。”
“你爹怎么教的你,还是你没爹娘教?黑心烂肝的,坏事做绝了,头顶生疮脚底烂脓……”
那边,火凰滢还在“诉苦”。
男人们受不了了,感觉在这些女人心里眼里,他们简直不是东西,是迫害摧残女人的恶魔。
一胖屠夫就分辨道:“火大人,男人也不都是坏的。我们都是好人,谁都跟梅子涵一样!”那眼神仿佛说:你要是碰见我,我肯定对你好,把你捧手心里。
火凰滢认真道:“本官可没说男人都不好,况且女人也并非都善良。比如颜氏,跟梅子涵、蒋承志勾结,连自己男人都害,堪称毒妇,被李姑娘判斩立决。还有伍少爷,李姑娘怜惜他死得冤枉,赔了伍家二十万呢。”
男人们这才舒服了,既激动又解气,激动之下就想逞勇,顺便表白自己是良善可靠人,女人嫁他是福气,于是都跑到大柳树下,对着梅子涵各种羞辱折磨;实在没东西扔了,就上去踢几脚,引发了近身攻击的热潮。
看守的军士忙喊:“别打死了!”
言下之意,只要不打死就没事。
然后人们就疯狂了。
各种攻击层出不穷。
一个牵着骡子的汉子从街上经过,站着看了好一会热闹,那骡子便在大街上屙了一堆屎。
霞照作为上等大县,经济兴旺,商贸发达,城里有明文规定:禁止骡马在几条主街上拉屎,若拉了,主人要自行处理,不然就得缴罚银。那汉子并非有钱人,也知道这规定,见状有些慌,因为他身边啥都没有,怎么弄?唉,不该贪热闹的,若去了骡马市,拉再多也没事。
他眼珠一转,挤进人堆里,在梅子涵身前捡了几颗砸烂的菜,再跑出来,掰了菜叶子捧起骡屎又冲进人群,糊了梅子涵一头一脸骡屎,再塞他一嘴。
围观众人看得目瞪口呆。
接着都轰然大笑,都叫好。
梅子涵被熏得差点闭过去,好容易张开眼睛,虽只一条缝隙,却丝毫不妨碍他看清一张张嘲笑的脸,配合各种羞辱的言辞,一股脑灌入耳鼓。
他感到凌迟般的痛!
他努力寻找那个身穿官服的绿色身影,可惜这会子围观的人里三层外三层,连个人缝都没有,他根本看不见火凰滢,但他知道她就在外面,且正看着他,看着他经受凌迟之辱,因为这是她亲手推动的,怎能错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