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南侯看着拥挤在一处密密的大小海船,冷笑道:“本侯倒要看看,他们要怎么轰!”
“阿弥陀佛!”
身后传来念佛声。
镇南侯转脸,只见一个白胡子老和尚正走来,忙招呼道:“方丈出来的正好,瞧瞧你批的天命女皇会不会对无辜百姓下手。”他语气轻松,就像邀请对方观赏海景一样。
老和尚再念“阿弥陀佛。”
他是黄山翠微寺的智通方丈,因给李菡瑶批命,说李菡瑶是天命女皇,被镇南侯派人悄悄捉了去。见了镇南侯,依然不改口。镇南侯就将他羁押在军中,说要让他亲眼看着李菡瑶覆灭,破他这荒诞预言。
智通方丈叹道:“侯爷何苦牵累无辜!”
镇南侯冷酷道:“本侯又没伤害他们,若他们丧生在炮火中,那也是李菡瑶的罪孽。她若真顾惜黎民百姓,就不要开炮;再往远了说,就别造反!既造了反,还想占据大义民心,这不是‘当了表子还要竖牌坊’吗!”
众将领都觉得侯爷这比喻精妙,都满脸讥讽。
方丈垂眸深叹。
镇南侯再下令:“令各船炮手全力攻击,商船掩护!”
属下昂然道:“是。”
急令人再打旗语。
于是,南疆水军在商船的掩护下,朝靖海水军和李家军猛烈轰击,一发又一发炮弹飞上天空。
北方海面,颜贶看着镜头内的商船犹豫了:靖海水军一向防卫东海,打交道最多的就是这些进出海口码头的商船,他怎会不认得那些商船呢。
眼下该怎么办?
在海面上开炮,不仅取决于炮手的经验和能力,还受船行速度、海上风向等因素影响,能不能命中目标要看运气,像这样将商船和水军战船混在一起,根本无法避免误伤。
颜贶觉得很棘手。
东南山头,李家军一将领匆匆奔向红衣少女,急报:“姑娘,敌军中混了商船,再不阻拦就要进入景江了;若开火,恐怕会伤及无辜。请姑娘示下!”
红衣少女乃是观棋,闻言忙端起望远镜观察海面。
她跟在李菡瑶身边经营买卖,见识多,自然认得这些商船:有一艘是严家的,两艘是刘家的,还有孙家等海商的船,都是去年出的海,竟被镇南侯挟持了。
观棋顿时紧张起来。
“先等等。”
话音才落,眼角余光瞥见天空飞过两道青烟,跟着前方阵地响起惊天动地的爆炸。
敌人发动猛攻了。
将领惊骇得面无人色。
“姑娘,请下令!”
观棋一颗心提到嗓子眼——
要如何下令?
无差别轰炸肯定不行。
干挨打不还手也不行。
观棋脑子使不动了,觉得扮“月皇”扮不下去了,这样时刻,非得李菡瑶自己来才能决断。
又一人来报:“江上发现两艘小船,正往入海口急行。请姑娘示下,是否拦截查问?”
观棋望远镜一转,便看见江面上飞速前进的小船,打着月皇旗,上面龙飞凤舞的“李”字,笔锋是那么的熟悉,不由大喜,急喝道:“放行!沿江两岸任何人不得拦阻!再传本姑娘命令:令前锋暂时隐蔽,炮手停止开炮。”
属下们听后都吃惊不已。
观棋厉声道:“还不去!”
众人急忙道:“是!”
当即飞速去传令。
李家军龟缩不还手了。
南疆水军士气大振,接连开炮轰炸景江两岸。
李家军被压得抬不起头来。
李菡瑶乘的机动船在景江江面上急速飞驰,火炮在他们头顶上呼啸而过,雷轰电掣,不过片刻工夫,便到了浦江和景江交汇的地方,赶上胡齊亞。